李夢提醒道:“葬禮上站在初總身邊的那個。”
小白裙針織衫?
傅毓靈挑眉,突然很有自信。
嫂嫂才不會喜歡那種小白花。
不對啊,她怎麼草木皆兵?
電話裡傳來李夢的聲音:“我再去準備一件西裝?”
回過味兒的傅毓靈輕聲道:“不必,工作室的橙色的行李箱裡,有件绯紅色西裝。”
和她送嫂嫂的那件是一樣的版型,一樣的款式,日本稱作ペアルック。
嫂嫂穿着好看,自己穿着也好看。
傅毓靈挂掉電話,視線看向窗外。
無數的燈光在這座孤獨的城市裡點亮,傅毓靈蜷縮着身體,内心的滾燙和周身的緊張呈現冰火兩重天的體會。
今晚也沒有睡到嫂嫂呢,好挫敗。
傅毓靈歪倒在沙發上,盯着天花闆,有點想喝酒。
好久都沒喝了。
起身走向酒櫃的傅毓靈腳步一頓,手機上的初孟荔在微微朝着拍攝者——傅毓靈,笑着。
消息彈在初孟荔的嘴上,仿佛是她親口說出來的。
【明日早上開車來接我,開着我的車。】
最後面的五個字是強調,是命令,是初孟荔對于車子的宣誓主權。
手裡握着酒瓶的傅毓靈,十分不舍地将酒瓶放回去。
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
内心的興奮,沒有酒精,漫漫長夜如何消磨得掉。
睡不着的李夢拎着行李箱出現在傅毓靈的樓下,傅毓靈回國,在葬禮上大鬧了一通,傅家至今一分錢沒給。
身上沒多少錢的傅毓靈租了這處公寓,月租十萬。
李夢領着一萬的月薪,帶着十九萬的行李箱,出現在傅毓靈門口的智能門鎖的視頻屏幕上。
“小李,我們出去兜風吧。”
李夢:?!
自從傅毓靈回國後,傅大小姐總是讓她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坐在紅色跑車裡,李夢的心很是淩亂。
先是有家不回住情趣酒店,再是讓她給初孟荔送西裝,然後是威脅莫卿乾必須在今晚的包場裡騰出一桌。
傅大小姐的心思真難猜啊。
傅毓靈的長發在猛烈的晚風裡,風馳電掣成一片黑色的海洋,李夢的臉被風吹得冰涼。
在冷風裡,李夢有一個不合實際的想法。
——傅大小姐是在一次又一次地向傅家宣戰,對傅家的初孟荔宣戰。
想明白一切的李夢回過頭來:“傅總,我們把初總去情趣酒店的事情交給媒體吧。”
車子刹住,傅毓靈回過頭來,長長的眼睛裡全是戲谑,不知在嘲諷誰。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傅毓靈搖搖頭,“這不是本小姐的風格。”
“而且,本小姐要的是她服軟。”
太可怕了,黑夜模糊了傅毓靈的輪廓,李夢回過頭去,無比慶幸自己沒有站在這位祖宗的對立面。
半夜的飙車一直持續到淩晨三點,這個時間大街上全是川流不息的車。
堵在路中央的傅毓靈皺着眉頭,随意地看了一眼時間。
都淩晨三點三十六了。
别耽誤了她接嫂嫂去公司。
李夢低頭看着手機,刻意地不去感受傅毓靈的煩躁。
“呼~”
傅毓靈頭都沒回,直直地朝着身後撞去。
李夢大驚失色,抓着門把手:“傅總!”
這個死動靜,不用猜都知道是誰。
狗東西。
淩晨零點,同樣睡不着的大有人在。
敞開的酒紅色的窗簾前,是一張淡藍色的床,一身純白色真絲睡衣的人坐在床腳,潔白勻稱的雙腿交疊在一起。
沒有開燈的房間,孤冷的月光透過窗戶,映在小小的空間裡。
手機屏幕的亮起,瞬間成為整個房間最亮的地方。
【好滴~嫂嫂早點睡哦。】
後面緊跟着一個兔子的表情包,抱着酒瓶。
初孟荔扣過去手機,唇角帶起一抹笑意,很淡。
就知道她會想喝酒。
她的意思是明日有會議不能去赫伯餐廳,不止是明晚去不了,她卻以為是推後。
初孟荔,你怎麼就沒挑明呢?
想再洗一個澡,初孟荔在吹幹頭發後,窩在被子裡。
四下無人,初孟荔點開傅毓靈的社交平台。
醒目的紅色跑車和悶騷的紫色賽車,撞在了一起。
标題是:【當紅一撞。】
手指點在圖片上,紫色賽車的旁邊是一張熟悉再不過的臉。
初孟荔的心提起來,卻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