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預報說有雨,傅毓靈不信,看着遠去的那輛車,在寬闊的柏油馬路上飛馳。
傅毓靈眨了一下眼睛,拿起被初孟荔丢在桌子上的酒瓶,塞到陳欣慧的手裡。
陳欣慧抱住酒瓶,想到入口那種甜死人的味道,不由得皺眉,簡直是比兩個人方才秀的恩愛還要煩人。
“你不是特别驕傲地說人,心裡滿滿的全是你嗎?”陳欣慧彎起唇角,眼睛戲谑的看着不明神色的傅毓靈。
“十萬塊。”
擦着拿着粉色的大帽子在傅毓靈的眼前晃了晃,這麼毒辣的太陽将傅大小姐曬傻了?
哪有十萬塊?
陳欣慧皺起秀氣的眉毛,将手裡的酒瓶塞回去傅毓靈的手裡。
“還你,簡直是搶錢,一瓶酒要價十萬塊!!!”
傅毓靈扶額:“……”
海風拂面吹來,吹掉了大半的煩躁。
在駕駛位的初孟荔眼睛盯着前面的車尾,黑色的車身凝成一個點,她呆愣在原地。
初孟荔,你這是落荒而逃?
賭場被封了,你還有阻止傅毓靈走向酒吧,走向陳欣慧的理由嗎?
初孟荔長長的睫毛落下陰影,透射淡淡的陰影。
她抿唇,方向盤被打了兩圈半,她踩下油門的一瞬間,無盡的海風吹向更遙遠的海面。
白色的座椅還在原地,那瓶紅酒也被帶走了。
如果十分鐘前初孟荔不曾在白色的椅子上笑過,她就不會接受不了此刻排山倒海一般的失落。
她們走了,去酒吧了,一點都不曾在乎自己。
陳欣慧不在乎,傅毓靈更不在乎。
潔白的裙擺在海邊被吹出雪白的浪花,潔白的小腿上沾染上了細細的砂礫,初孟荔眯着眼睛,再次面對她逃避的問題。
傅毓靈當初為什麼出國。
她是選擇了逃避。
但是,如今她和傅毓靈又算作什麼?
昨晚的一切又算作什麼?
算什麼呢?初孟荔,三年前你放的那些狠話呢?一條都不做數了嗎?
還是你總是心太軟。
手機屏幕亮起,屏住呼吸的初孟荔點開信息。
黃色鸢尾花的紅衣小女孩發來了一條消息。
——【晚上吃火鍋?】
初孟荔蹲下身體,雙手在手機鍵盤上敲打。
——【鴛鴦鍋。】
傅毓靈勾起唇角,将手機故意地遞到陳欣慧的面前。
“呀,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和嫂嫂今天晚上吃火鍋?”
陳欣慧:“……”
誰問了?!!!
陳欣慧别過去臉,對着駕駛位道:“曹叔,直接回家。”
“陳欣慧!”
陳欣慧道:“中途在地鐵口停一下。”
車子開的平穩,傅毓靈伸出手來,捏住陳欣慧的鼻子。
“信不信我把你的假體拔出來?”
陳欣慧被抓的鼻子喘不過來氣,伸手拍打傅毓靈的手,皺眉道:“松手!”
“你是傅大小姐,要注意形象!”
“你還是莫家掌權人呢?就這麼欺負人?我什麼時候坐過地鐵?!!”
陳欣慧拍開了傅毓靈的手,深呼吸幾口,沒好氣道:“您是尊貴,我的鼻子别髒了傅大小姐的手。”
傅毓靈冷哼一聲:“哼。”
歎氣的陳欣慧無語道:“每次都是我道歉。”
傅毓靈的手摁動手機屏幕,她的嘴角在上翹,陳欣慧有點沒眼看。
戀愛腦!
車子停穩的時候,車子旁邊的杏花發出了花苞,帶着周圍的空氣淡淡的味道。
傅毓靈心情大好,深吸一口氣,下了車子,朝着坐在車子裡的陳欣慧道:“我可是要回家吃嫂嫂親手做的火鍋喽。”
陳欣慧表示沒眼看,佯怒道:“曹叔,走。”
不僅是樓下的杏花開了,還有桃花帶着淡淡的粉色。站在花樹底下的傅毓靈穿着一身幹練的西裝,美的不像話的一幅畫。
傅毓靈心想,再過一個星期,這些花就要開了,屆時站在花樹底下,不得把嫂嫂迷得五迷三道的。
傅毓靈在備忘錄備注好這件極其重要的事情,擡眼就看到一身素白長裙美好的初孟荔。
傅毓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笑,隻是一看到某個人,自己的嘴角就會不由自主地往上翹。
“嫂嫂。”
傅毓靈笑着開口,視線落在初孟荔手上拿的東西。
“嫂嫂去超市了?”
得到初孟荔“嗯”的回應,傅毓靈有些懊悔,啊呀,失去和嫂嫂逛超市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