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差距并非完全是由于蕭九瑜年長經驗豐富,蕭貞觀能感受的出來,這是天賦上的差距。
她的阿姐,天生适合在朝為政。
相比而言,她就遜色多了,阿姐在給她講述前朝那些彎彎繞繞時,十句有九句她都聽不明白,需要阿姐掰開了揉碎了喂給她,她才能略懂一二。
既如此,阿耶阿姐何必多此一舉呢?惹得大夥兒都受累。
蕭貞觀心中火氣難消,這火氣不敢沖着蕭九瑜發出來,便隻能另尋他法,看到姜見玥的時候,她陡然想起了姜見黎。
于公于私她都不能對阿姐如何,但對那姜見黎就無需顧忌了。
目光在殿中轉了一圈,蕭貞觀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不錯,你們準備得不錯,賞。”
殿中宮人聞言紛紛謝恩,蕭貞觀施了恩,這才吩咐道,“朕有些累了,青菡與岐陽縣主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姜見玥不動聲色地站在原處,待宮人全部退下,青菡也識趣地開口,“陛下想來是口渴了,婢子去瞧一瞧茶爐。”
青菡一走,正殿中就餘下了蕭貞觀與姜見玥兩人,姜見玥覺察到蕭貞觀看過來的目光,卻打定主意絕不主動開口,蕭貞觀終是先忍不住,問道,“阿玥,朕先前同你說的事,你考慮得如何?”
姜見玥叉手道,“回禀陛下,臣女思慮再三,怕是要辜負陛下美意了。”
蕭貞觀不依不饒,“阿玥,你本就是姜氏血脈,受先翊王蔭封入朝為官是理所當然,為何非得自己去科考啊?”
姜見玥解釋道,“陛下,臣女想試一試,且按照大晉祖制,陛下新登基的第一年當開恩科加試,如此一來臣女不必再等上三年,也不過就幾個月的事兒,臣女等得。”
蕭貞觀倍感無奈,“朕知道阿玥你有骨氣,想憑借自己的真才實學在前朝立足,可那姜見黎未必同你一樣光明磊落,她可是想沾阿姐的光直接進入尚書省的。”
“阿黎的選擇,臣女無權幹涉。”姜見玥提裙下跪,“臣女唯有憑借自己的才學而非先祖的功績入朝,才能穩立朝堂,為陛下效力。”
這話讓蕭貞觀猶如醍醐灌頂。
是啊,姜見玥是她的伴讀,受到重要無可厚非,但終究會有任人唯親之嫌,倘若姜見玥不用翊王的蔭封,不靠她的寵信,而是憑借自己的真才實學考入中書,那麼無論日後她授予姜見玥怎樣的官位,朝臣都不會再有理由反對。
“也罷,”蕭貞觀将姜見玥扶起,“你就去試一試,朕相信你,你可比姜見黎強得多。”
姜見玥笑得頗為無奈,“陛下似乎對阿黎有什麼誤會,不大願意見到她?”
蕭貞觀将頭轉向一邊,“豈有誤會,若是不想見到她,朕又何必親自點她參加明日的賽馬,給她一個在衆人面前出風頭的機會?”
“陛下若這麼說,明日臣女倒是不好參加了。”姜見玥故意道。
蕭貞觀急了,“她參不參加的都礙不着你,你一向精于騎術,不參加豈不可惜?”
“陛下都說了,明日是阿黎出風頭的機會,翊王府總不能有兩個出風頭的,故而臣女願将機會讓與阿黎。”姜見玥目光誠懇,仿佛這正是她心中所想。
“那不成,姜見黎參加,你也一并參加,姜見黎的騎術朕不清楚,萬一她外強中幹呢?阿姐是斷不會下場的,翊王府的門楣還是得你來撐一撐,”蕭貞觀雙手按上姜見玥的肩,“何況,阿玥你是姜大将軍的後人,姜大将軍八進八出西域諸邦,令各邦聞風喪膽,你明日參加,亦是對西域諸邦的一種震懾。”
姜見玥見已然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便不再謙虛,拱手道,“臣女便恭敬不如從命,請陛下放心,臣女必不會辜負陛下期望,亦不會辱沒我姜氏風骨。”
蕭貞觀滿意地點頭,“這才是真正的姜氏後人嘛!”
姜見黎?就是個冒牌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