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的...”
“嘉嘉,拿眼鏡。”
“我穿褲子。”萬嘉旅一拽,“你自己去拿。”
“不穿,去拿。”他的手掌抵住他的腳腕。
“像什麼樣子!”萬嘉旅拽着自己的褲子,他下身什麼都沒穿。
紀榆一歪頭,就要拽他的腳踝拖了過來。
萬嘉旅閉着眼睛說,“大哥,你...你...能不能稍微,就是君子一點?我們稍微體面一點?”
紀榆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給你一分鐘。”
“不是...”萬嘉旅咬牙,“那你别動,我去拿,行不行。”
“有勞。”
紀榆看着這個場面挑了挑眉,大拇指輕輕搓動。
萬嘉旅回頭狠狠挖了他一眼,“你給我老實點兒!你腳别動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似乎讓紀榆不自覺地嘴角上揚了兩個像素。
“神經病,什麼表情。”萬嘉旅跨坐在他身上,給他戴上了眼鏡。
“趕緊走吧。萬嘉旅從他身上下來,擺擺手,“趕緊走!”
“你為什麼不跟我一起過去?”
“我要睡覺。”
“去那兒睡。”
“我累死了。”
“嘉嘉,我看不見你不敢講報告。”紀榆說,“你知道的,我不太會說話。”
“我是第一次陪你來是嗎你在這裡騙鬼?”
“嘉嘉,我真的不敢,我現在已經開始緊張了。”
萬嘉旅閉了閉眼睛,胡亂穿上衣服,“走,别墨迹了,走。”
......
萬嘉旅覺得這一次的會議質量應該不錯,因為茶歇還行。
但是他被折騰得吃東西都舌頭痛。
在他旁邊吃東西的都是各家大佬帶來的學生,看他們也是眼神清澈得很,三明治都比台上的人好看,一下子感覺對中國眼科失去了希望。
萬嘉旅找了個地方睡覺,他能看見紀榆的後腦勺,他低頭感覺自己的手機在震,低頭一看:「麻煩今天有時間的話幫我拷貝一下行車記錄儀。」
「有毛病吧你?」
萬嘉旅關上了手機,聽也聽不懂,紀老師終于上去了。
除了帥什麼也沒看出來,也是叽裡咕噜的。
雖然每次來這種地方都不耐煩,但是真的看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的時候,還是沒來由的暗爽。
每次到這時候萬嘉旅都會撞邊上的人,“這人誰呀?看着好裝逼啊。”
身邊的人就對他翻白眼然後詳盡又不屑地給他科普每晚睡在他身邊的男人。
“哇塞,聽起來好像,”萬嘉旅捏着自己下巴,“還挺厲害的。”
身邊的人就會買一送一再給他一個白眼。
終于鞠躬了,他下來了,他又跟旁邊的人說話去了,他又去跟别人握手了,每次都這種流程。
但是沒一會兒就要開始找他,要是找不到就會低頭一直發消息。
萬嘉旅實在是犯困。
會議結束在晚上。
散場的時候萬嘉旅已經睡着了。
明明腳踝的鋼釘還沒取,又要穿這樣的鞋子。
紀榆蹲下來給他松開鞋帶。
無人的街道此時風吹樹梢,圓月正茂。
他松開西裝,一手抱着人,一手拎着球鞋與講義。
他的過去開始擁有未來,無數個五年去彌補錯過的五年。從他的二十三歲到他的二十三歲,跨越年少,差距,不甘與未來,走過晦暗,腐爛,春光與離散。
著名的南非岬角曆經風高浪急,經曆風禾盡起,飛鳥擱淺心甘情願在月光下與魚相愛。
他擡頭,圓滿的月落入他仰望的眼睛。
他低頭,他的嘉嘉說未來的每日都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