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年是班上除了王嘉旭以外的唯一alpha,人緣很好,再加上班長這層身份,許傑這幫人根本不敢招惹他。
“天呐,班長的臉……”
“班長肯定要發火了,說起來,我還沒見到過班長生氣的樣子呢……”
“肯定很疼吧,許傑這下徹底完蛋了!”
江浩年擡手碰了碰被打的地方,擡眸,臉上竟是露出一絲微笑:“沒事,不疼的。大家不要東張西望了,做好上課準備。”
明明是在笑,眼底卻凝聚了一層寒冰。
膽大如許傑,這時候竟也被江浩年的模樣吓得一哆嗦:“班長,我真不是故意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江浩年像是沒聽見許傑的話,徑自回了座位,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其他人離得太遠,沒有注意到江浩年表情中的細節,隻是誇贊他。
“不愧是班長,脾氣也太好了吧。”
“對啊對啊,都這樣了還不生氣……”
“戰損版班長還挺帥的,哈哈……”
“瞧你說的,班長啥時候不帥了?”
上課鈴聲響起,暫時終結了這場鬧劇。
而葉玮玮,也遵守和江浩年的“交易”,一見了江就繞道走,再不參與任何與江浩年有關的話題。就算是想去廁所,也得憋到江浩年出來了才急匆匆跑過去,避免一切擦肩而過的可能。
張雨瑩哪壺不開提哪壺:“玮玮,你和班長……”
葉玮玮:“閉嘴。”
張雨瑩看着葉玮玮,忽然癟着嘴哭了:“玮玮,你别傷心,長得帥又溫柔的alpha多得是,又不是隻有班長一個,嗚嗚嗚……”
葉玮玮無語道:“别哭,吵死了。”
張雨瑩咬着嘴唇點了點頭,又說:“嗯嗯,等玮玮遇到别的喜歡的人,再寫一封情書就好了!”
葉玮玮:“……”
他心想:“還好許傑他們沒腦子,直接急匆匆把原稿給了江浩年,要是拍照備份可就遭了。”
幾天後,許傑的氣門栓依舊在被拔。他懷疑葉玮玮,但因為上次的事,總疑心江浩年是故意幫着葉玮玮的,于是不敢再正大光明地招惹,隻敢一直揣着手跟在葉玮玮身後,跟了好幾天,沒發現什麼異常。
“這是鬧鬼了吧!我去他媽的!”許傑有些崩潰。
第二天,許傑的氣門栓終于完好地撐到放學,當他美滋滋地騎着車回家路上,不知看到了什麼,驚呼之後從一個陡坡摔了下去,連着滾了好幾圈。
“聽說他當時摔暈過去了,第二天早上才被人發現,現在還在醫院裡打石膏呢!真是活該!”張雨瑩對葉玮玮八卦道。“他爸媽都打算去請道士幫他驅邪了!”
葉玮玮依舊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着話,目光落到斜前方安靜的男孩身上。
江浩年正在專心緻志地寫着作業,橘紅色的陽光從窗外斜射進來,灑在他身側,美得像是在畫中——也許是葉玮玮沒有戴眼鏡的緣故。
他的眼鏡在被許傑等人摔壞之後一直沒去修,撐了近一個星期,鏡框比鏡片先一步撐不住。
他沒錢去配新的眼鏡,每堂課都像是在聽天書。直到一對中年男女找到他,硬轉給他一千多塊錢。他們自稱是許傑的父母,來替孩子道歉的,懇求葉玮玮原諒他。
收到道歉的人還有江浩年。
葉玮玮看着男孩和其他人交談時燦爛明媚的笑容,忽然疑惑許傑摔傷之前見到了什麼。但那條街的監控壞了,據說警察都沒能調查出什麼,他也隻能作罷。
風波就這樣告一段落,之後的生活又回複到無趣的重複當中。上學,考試,被罵,假期打工,吵架,瑣碎地填滿所有時間。葉玮玮和江浩年就像兩條靠得很近的平行線,他偶爾會偷偷地望着他,但也信守承諾,不再有任何交集。
高二的第二個學期,江浩年轉學了。學業壓力繁重,漸漸的,葉玮玮都快忘了這個人,也想不起來事情的開端,以及寫那封情書時候都心境。
要說有什麼特别的,葉玮玮的同齡人都在高中畢業前夕分化完成,張雨瑩分化為omega,甚至比他低一個年級的葉霜都已經過檢測确定為alpha,葉玮玮身上卻依然沒有任何迹象。還有就是,他關注的學習博主消失了一段時間。
*
時間如白駒過隙,很快高考結束,本科幾年一眨眼也過了。
“下雨的時候會莫名其妙發抖。”葉玮玮對醫生說。“用很重的被子裹起來會舒服一些,或者……在人多的地方被擠着也會有舒服的感覺。”
醫生點點頭,看了看血液檢測結果,遞給他一張寫有“皮膚饑渴症”的診斷通知書。“分化的事不用着急,不過一般到你這個年齡還沒有出現明顯症狀的,最後分化為beta巨多。”
之後,葉玮玮的母親和他吵架時就又多出一種訓斥法:“跟你的廢物beta老爹一個樣子!”
大四那年,葉玮玮憑着前百分之五的成績申請到研究生推免資格,畢業後到新的城市新的學校報道,居然在宿舍見到了熟悉的身影。
好巧不巧,是江浩年。
“嗨。”葉玮玮縮着肩膀向江浩年打招呼,他不确定江浩年對當年的情書事件還記得多少。
江浩年冷冷地看了葉玮玮一眼,也不說話,拉過椅子反坐着,開始漫不經心地劃着手機。
葉玮玮有些尴尬地聳聳肩,收拾行李去了。
好幾年沒見,江浩年似乎比之前更高,肩膀也更寬。
葉玮玮想偷瞄幾眼,被發現了。江浩年有些不悅地抿嘴,“啧”了一聲。葉玮玮便知趣地收回視線。
罷了罷了,江浩年恐同,他是gay,想保持距離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