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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恩瑟強忍着身體的戰栗和那一陣酥麻的癢意,他擡起眸子看着利安達沃斯。修長的鳳眼向上一挑,眼底全是輕蔑。
他也曾從泥濘中讨生活,被那些自以為是的人踩在腳底罵他爛泥扶不上牆。将他精心繪制的設計圖扔到垃圾桶。
“什麼垃圾,也想參加比賽!”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廢物,一股窮酸氣。”
“連隻像樣的筆都沒有,還學畫畫,學設計,哈哈哈……”
“他什麼學曆,也好意思進設計部,是不是跟老大睡過了?哈哈哈……”
……
沒有人看得起他,所有惡意的猜測他都默默的承受了,但卻有人敢剽竊他的畫……
呵,萊恩瑟任憑生理淚水浸濕眼底,屈服嗎?這兩個字從未在他生命中出現過。他是一株野草沒錯,所以他無所畏懼,哪怕是一灘爛泥他也能倔強生長。
因為不反抗,别人便真以為你是一隻可以随意碾壓的螞蟻。而隻要露出過一次獠牙,便會有人忌憚你是不可招惹的獅子。
不管作為曾經的人,還是現在的蟲。
懦弱就會挨打。
這便是萊恩信奉的真理。
從利安從頭到腳的打量,卡住他時拇指的摩挲,如今觸碰他身體最柔軟的部分,一點一點的試探來看,萊恩當然意識到,利安所做的一切無非就是因為他有着一張好看的臉。
高貴的雄蟲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獵物,想一點點蠶食獵物的理智,将其拆吞入腹,卻發現并非易事時,内心迸發出了偏執狂妄的征服欲。
利安那如星星之火的紅色眼底,是随時可以燃燒起來的熊熊烈火。
而萊恩瑟用蔑視一切的眼神告訴利安,再高階的雄蟲,也不過是雄蟲而已。他根本不在乎。
利安達沃斯一邊動作一邊觀察着雌蟲的表情,盡管蟲身已經被汗水浸濕,連眼尾都泛着薄紅。可雌蟲仍舊沒有求饒,甚至,他從他的眼底看到了——挑釁!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從未有雌蟲能抵禦雄蟲的一次次撩撥,在赫拉墨星球甚至其他附屬星球上,沒有一隻雌蟲敢如此挑釁的看着他。
整個星際随處都是一見雄蟲就按捺不住要爬床的雌蟲,像萊恩瑟這樣不為雄蟲所動的,利安還真沒遇見過。
有些意猶未盡的收回停留在雌蟲下腹溝上的腳,利安看向一邊默默守候的軍蟲。“馬修,去查。”
“是。”作為指揮官的副官和心腹,通常隻需要一個眼神示意他便能明白指揮官想要什麼。
他是最得力的助手,最鋒利的那把刀。
就好比現在,他也立刻意識到了上官對這隻雌蟲的不一樣。
因為,上官下令後突然設置了精神力屏障将所有部下隔絕在外。而屏障内的一切都逐漸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上官從未将自己與另一隻蟲單獨待在一起過,甚至是一隻雌蟲。一向潔身自好的上官忽然做出了不尋常的舉動,也難怪他這個副手會多想。
但一想到那隻雌蟲的臉。馬修便也覺得合理了。上官也是隻雄蟲,雄蟲就會有雄蟲的需求,總是用抑制劑對身體也不好。
“你們留在這裡待命。”吩咐好底下的蟲,馬修又看了一眼那屏障内模糊的蟲影,離開了房間。
留在房内的軍雌們相視而笑的同時也流露出一絲失落。
誰不想要指揮官大人的精神力呢。哪怕隻是溢出來的一小點都行啊。
利安重新回到座椅上,他金刀闊馬的坐下靠着椅背,大敞着雙腿,虛眯着眼再一次仔細打量起這隻雌蟲。銀白色的長發編成馬尾,有幾縷銀絲耷拉在額前,本是淺淡的銀灰色的瞳孔因為刺激而變為淡淡的粉褐色。額頭鬓間都是細密的冷汗。
一滴汗珠被鎖骨輕輕的托住,挂在那凸起的骨架上,要落不落,折射出各色微光,像是肌膚上無端墜上了一顆寶石。
一層薄薄的肌肉勻稱的覆蓋在身上。
雌蟲的體型大多都會比雄蟲更加高大健碩,眼前這隻也不例外。且因為捆綁方式的關系,未穿上衣的雌蟲被特質鋼繩緊緊的勒住肩胛的位置,令他無法随意使用骨翼。而正因如此,比其他地方膚色更加淺淡的前胸便被完全暴露出來,更顯蓬勃健碩。
利安不由自主的搓了搓微熱的掌心。
萊恩瑟眨了眨眼,睫毛帶走了眼眶中溢出的淚滴,他看着利安達沃斯,知道對方不可能就這放過他。
果然,對方釋放了更強有力的精神力。這一次,利安并沒有進入他的精神力圖景,而是用精神力觸角從頭到腳幫他“清理”了一遍肌膚上的勒痕,冷汗,還有不小心被弄上髒污的地方。
對方并不溫柔,甚至或輕或重的像是在試探,在那些敏感又戰栗的地方停留數刻,像羽毛輕輕的刮蹭,帶給萊恩更強烈的空虛感。
癢。
想要更多。
于是,那些紅痕更加紅,冷汗更是緊緊的裹在他薄薄的肌肉上。
他咬着牙,卻仍然免不了輕聲呻吟了一聲。“嗯啊……”
萊恩眼眶通紅,意識漸漸模糊,眼看就快要受不了。
這時空氣中卻陡然增加了一種清新的木質香和一絲像苦艾的微苦氣息,兩種味道夾雜在一起,有點像是——故鄉冬日裡那株冷杉上樹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