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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雲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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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霞散盡,霧海上漲。上弦月處,看盡天上人間。

“興盡晚歸舟,錯入藕花深處。争渡争渡,卻是菩提苦海,不見鷗鹭。”何壽年道。

他想了很久,當把十年的話濃縮成一句的時候該是什麼樣,最後還是隻說了這段話。

虎刀蛇劍的光影還曆曆在目,可已是強弩之末,回光返照的最後一刹了。

柳眠膝看着他,破舊的衣,淩亂的發。一晃十年,歲月毫不留情地在何壽年身上留下痕迹。

“難道沒有辦法了嗎?”她道。

何壽年看着自己逐漸被毒物反噬的手臂,紫筋暴起,顯出異色。這麼多年一直靠着内裡壓制,一廂虎刀現世,已然是敲響他催命中的重重一擊。

“師妹,我隻想最後再看一看這片雲海,在看一看你。”

所以他才會在延山派試劍會那日現身,以虎刀和秘密相威脅,隻為見到風中柳。

柳眠膝歎了口氣,她也不是小女兒肚腸,愛與恨都那樣熾烈明了,“十年不找我,如今快死了,來死在我上弦月作甚?”

何壽年咧嘴笑笑,額角疤痕皺成一團:“師妹說話還是這麼......痛快!”

“何壽年,你死了,那虎刀怎麼辦?難道就相信那個小丫頭嗎?”她蹙眉道。

見聊到了自己,在一旁尴尬的展應溪走出了身,勸道:“是啊何前輩,天大地大,沒有醫師還有藥谷,說不定還會有解毒之法。”

“他就是個倔驢,你何必管他。”柳眠膝走過來拉着展應溪的手,“丫頭,我知道你和我師兄的交易,讓你跟我們過來,便是以畢生武學相授。”

她微涼的指尖按在展應溪掌心,鄭重補充:“至于你能領會幾分,便看你的了。”

言罷沒等展應溪反應過來,柳眠膝展開五指,緊貼她的掌心,将她猛地推了出去。

展應溪擡頭,看見一束青白的光穿透雲海,往那天外刺去。朦胧的光暈下,何壽年和柳眠膝鬓間而立,他們手中的刀劍相磨,如穿雲之箭朝她飛來。

又雙雙擦着她的手臂而去,數種精妙的招式包圍着展應溪,令她目不暇接。

她側過身,眼前的面容不斷轉換,一會是何壽年一會又是柳眠膝。

劍尖自她下巴處一條,展應溪飛快屈下身,刀背又撞向膝窩。

虎刀在前,蛇劍在暗,蛇劍為明,虎刀又為輔。

一剛一便柔,一陽一則陰。傳統的以剛克柔,以柔和剛的招數在虎刀蛇劍前便碰不上用場了,隻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的悖論。

可同樣的道理,若是用虎刀的招式來對付蛇劍,用蛇劍的招式來對付虎刀,又會是什麼效果?

猛虎會一口咬掉蟒蛇的頭顱,還是蟒蛇會将猛虎纏繞窒息呢?

想之展應溪催動内力,揮劍于瞬息間,斬斷虎蛇相連,複勾起藕斷之絲,撚切纏扯,逐一攻克。

劍劈汗珠之時,她想起師父的話。那時他一邊咬着饅頭,一邊挽着劍花,循循善誘:“習武的事這麼能叫偷?我給它取個名字叫——竊功。仿照他們的功法,融會貫通成自己的,找出漏洞,形成更為堅固的壁壘。”

這才是武學進步的根本,從點到線,從線到面。最初隻有長劍一揮,經過無數前人栽樹,織成如今這般複雜詭谲的功法之網。

刀光自她面門上劃過,而後刀尖交錯,紛繁雜亂。展應溪看見猛虎離山,蛟龍出海,山海相應的地方,是無窮無盡的山外山,天外天。

何壽年劍指千山之時,柳眠膝也是,師父亦如是。

那自己呢?一個被封在石棺三年的毛孩,手中甚至連把可與人匹敵的刀劍都沒有。朝避猛虎,夕避長蛇,被磨牙吮血吞吃殆盡的何嘗又不是她展應溪!

朦朦胧胧的身世,去路未蔔的未來,她雙足立于地,卻與立于雲上毫無分别。

“呵......”展應溪虛脫倒地,雙手硌在鋒利的碎石上。

塵埃散盡,天光正盛,雲海翻湧的上弦月,曾是最靠近太陽的地方。

柳眠膝持劍上前,居高臨下地看着眼前這個十五歲的小丫頭。方才最後一招完畢之時,她分明已經一一比下剖析虎刀蛇劍所有的招式,此等領悟能力,實在令人驚歎。

“你是怎麼做到的?”她蹙眉。

展應溪露出一個稚嫩的笑容:“竊功。”

她手中劍已斷,光光地露着個拓着紅印的手心。

何壽年站在碧波霞濤間,朝她點了點頭:“如此也便沒有遺憾了。”

展應溪落下眉毛,爬起身,追向柳眠膝靠近何壽年的步伐。

“二位前輩!”她急匆匆去喚,腮邊淌下的不知是淚滴還是汗珠。

一枚鮮紅的海棠花瓣落在掌心,被展應溪意外攥住。她擡起頭,漫天殷紅的花瓣飄落,落在泥淖或綠草如茵中,花開花落,化為落紅,何嘗不是一種欲與天公試比高。

至少他們争了,在世事的洪流間曾想抓住彼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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