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響了幾十秒，姜璐看常青不說話，她覺得自己的同桌無所不能。

常青接通電話：“顧老師？”

顧偉：“是常青嗎？你和姜璐在一起？你們倆在哪裡，怎麼還不回教室？”

“抱歉顧老師，我和姜璐約好了考試完晚上去看話劇，我以為她跟您請假了——”常青看向姜璐，“哎，你沒和顧老師說嗎？”

姜璐目瞪口呆：“我……我以為你已經請了假了。”

常青給姜璐比了一個贊的手勢，對着電話很抱歉地說道：“對不起啊顧老師，我們……”

顧偉：“啊沒事，你們安全就好，你們兩在一起就好，沒事别擔心，你們是在哪個劇院？”

“市中心海甯大劇院，我和姜璐訂了票，十分鐘後的場，不好意思啊老師，要不姜璐現在回學校吧，周日再來看吧？”

姜璐心想這誰舍得責罵。雖然看常青面無表情地吐出飽含緻歉充滿愧疚的話語這一幕有些震驚，姜璐心想電話那頭如果是自己，絕對說不出重話。

果然，顧偉下一秒就說：“不用不用，我隻要知道你們兩個在一起是安全的就好，别擔心了，考完了放松一下很正常，趕緊去看話劇吧别遲到了。”

挂完電話常青把手機還給姜璐：“不愧是班主任，都這種時候了别讓我們遲到。”

姜璐大為震驚：“同桌你原來是這樣的同桌！”

常青看她：“什麼？”

“就是你一直以為你是那種好好學習的三好學生哎！”

常青點頭：“我确實是啊。”

“對！你知道嗎我認識你到現在，課上從來不睡覺，課間也不休息，老師說什麼是什麼，平時看到你除了刷題還是刷題，晚自習作業飛快完成然後開始刷題——就是真的很反差哎！”

常青沒有說話，姜璐兩眼放光，最後下結論：“同桌你也太酷了吧！”

常青沒有說話，她打開手機看到一個未接來電，還有兩條微信消息，最新的消息來自越嶼。

【越嶼：常青，你回家了嗎】

常青刷的把手機摁滅了，與姜璐大眼瞪小眼。

姜璐：“？”

常青：“顧偉也給我打電話了，不過我沒接到，難怪他聽起來還挺擔心的。”

姜璐：“我剛剛是不是看到了越神的名字？”

常青打開手機，回了串消息，然後說：“你看錯了吧。”

“你居然和他關系挺好的樣子？可是我平時都沒見你們講過話哎，那可是大佬哎，他競賽超厲害的！”

“競賽？”

“對，他和另外幾個人是我們班專門搞競賽的，之後可能高三就會去大學，越嶼特别厲害的一點就是，其他幾個術業有專攻普通考試也沒有那麼突出，越神不僅競賽厲害，他每次考試都年級第一，雷打不動，超可怕。”

教室裡的越嶼看到常青發來的消息：

【cqing：在外面玩】

【cqing：你有什麼事嗎】

很簡明的回答，不拖泥帶水的态度，就像常青這個人一樣，幹幹淨淨，說話做事間沒有一絲多餘的外洩。

越嶼盯着聊天界面那個純白色的頭像，擡起頭看向那個熟悉的方位，試卷講義規規矩矩地安置在桌側，桌子上隻有最後一門考試的科目試卷草稿紙和透明筆袋，剩下的書都整整齊齊地撂疊在桌腹和桌底，在一衆高高堆疊書本的課桌間尤為突出。

常青和姜璐最後也沒回學校，看完電影去逛了夜市，回家後接了個電話：“陳叔，嗯對......就是我給你發消息提到的那兩小孩……我最近挺好的……”

常青翻出一套試卷試圖挽救今天的學習量，試卷做到三分之一的的時候，腦中突然想起那句“可能高三就會去大學”，紙上躍動的筆頓住。

常青心情複雜，有些失落也有些高興，最終的情緒都化為草稿紙和試卷上的書寫過程，有一瞬間她竟萌發了和他考一個大學的念頭——top2高校，離她不遠。

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奇怪，離得遠的時候總想靠近一些，離近了卻反而想主動離遠點。

在做完一整套選修三配套試卷後，常青把手機打開，看到越嶼發的信息。

【越嶼：這周日下午有空嗎？】

【越嶼：可以一起吃頓飯嗎？】

常青愣住了，本能想拒絕的心反反複複被“沒幾天要換位置”和“高三也許也見不到”所席卷，天人交戰了幾十秒，常青閉了閉眼，退出微信界面，打開這套試卷的答案pdf，絲滑從第一道選擇題對到最後一道大題，常青才回了消息。

【cqing：可以】

【cqing：時間地點提前通知我】

常青又給何家恩發了個消息：

【cqing：這周日下午我有事】

何家恩沒回，常青想着她可能睡着了，然而兩分鐘後常青房間的門被拍響。

何家恩拍了一會門沒動靜，開門看見了悠閑轉着筆的常青，直接撲過去：“常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