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眼睛沒離開平闆，她還在整理随機變量這章的易錯點，常青舉着平闆往後一靠，椅子往後平移，何家恩撲了個空：“常千寒！你說好了陪我吃飯的！”

“常千寒和你說好的和我常青有什麼關系？”常青挑眉，“而且，我可沒答應和你男朋友一起吃飯——”

“你怎麼知道！”何家恩捂住嘴，“不是，不是男朋友，還沒在一起……就是，就是個朋友，想讓你倆認識下嘛！”

“哦——隻——是——朋——友——何家恩，我建議你拿橡皮擦擦擦你的大腦，争取在你大腦平層擦出點褶皺，你的那些小動作真的一點都藏不住……”

常青把平闆往床上一扔，眨了眨眼：“而且，我和你說過，陪你吃飯在我這裡的優先級很低，我有更重要的事就沒辦法陪你了。我這一次吃飯真的挺重要的，沒騙你！”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和越嶼吃飯的心居然無比堅定了。

何家恩靠着桌子，憋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向能言善辯的何家恩突然語窮，常青覺得不太對：“你不對勁啊何家恩？”

她指了指門口：“坦白，或者，離開。”

何家恩好像剛剛經曆來一場大戰，失去了力氣：“我那個朋友，是你們學校的。”

“高幾？哪個班？叫什麼？”

“趙…….付與，高二一班。”

常青吃草莓的動作一頓：“趙付與？戴眼鏡高大個，皮膚白的和鬼一樣那個？”

何家恩震驚：“你認識？”

“我知道他，中考狀元，高一每次考試都年級前幾，現在在文科強化班，作文寫得很好，我拜讀過他的作文。”

何家恩腰杆子挺起來一些，對着常青沒有情緒的眼神又軟下去。

常青：“怎麼認識的？”

想起幾次看見趙付與的場景，永遠穿着校服，闆正少言，唇紅齒白，不管是看人還是看作文都洋溢一股子陰濕男鬼味，常青覺得以何家恩的智商能被趙付與騙的團團轉。

“他哥在我們學校，就……認識了…….”何家恩看起來很心虛。

常青把“你和他哥是什麼關系”咽了回去，腦子想起一些家庭倫理劇，她突然覺得和越嶼吃飯已經不重要了。

她很快想出來一個兩全之策：“我思考了一下，我雖然答應了我同學，但我可以很快和他吃完飯來找你，記得把時間地址發給我。”

十六班這次期中考的不錯，不僅平均分比十五班高了将近兩分，還包攬了年級前三。

拜這次數學難度大的緣故，常青的年級排名第三，班級排名也第三。

顧偉在講台上努力壓制自己上揚的嘴角：“這次數學考的還不錯，考試難度比上次高，平均分也沒比上次低幾分，全年級兩個200分都在我們班，但是不要驕傲，我們班物理一般，還需要繼續努力，不要得意。這不過就是一次期中考，一次好說明不了什麼問題，次次好才叫好。”

姜璐看完成績後興沖沖地跑回來：“同桌同桌，你第三唉，數學居然能考200，好牛哇！”

常青在整理英語詞組，聞言頭也沒擡：“那你看到我的英語成績了嗎？”

“呃……”姜璐猶豫了兩秒，“你的英語就有一點點差強人意了……”

“差強人意這個——”

“我知道我知道，差強人意這個詞是指大體上令人滿意！我記得的！就是說順嘴了！”姜璐趴在桌子上，扭頭看常青，“不過要是我數學這麼高，英語比平均分低幾分那也很好了。”

常青擡頭：“那你英語幾分？”

“108……”

常青擡着的腦袋又垂下去：“再見。”

過了兩秒，常青又擡起頭：“我不能理解，為什麼你平時英語課睡覺早讀課唱歌，詞彙量還沒我多但是分數那麼高？”

姜璐思考了一會：“可能是因為我唱的英文歌？”

常青無語：“……我要跟你們英語好的人拼了。”

姜璐一把抱住常青：“别啊同桌，估計這次也不換位置了，咱們還得做相親相愛的好同桌，這周日出來玩怎麼樣？”

“不……”

姜璐把一桶鍋巴放在常青桌子上。

常青愣了愣：“我……沒時間，真的沒時間。”

“你要補課還是學習？我們一起學怎麼樣？”

“都不是。”常青從善如流地接過鍋巴，“我和别人約好了。”

還不止一個約……常青在心中歎氣。

隔着大半個教室，常青望向黑闆邊牆壁上貼着的成績單單位置，明明什麼也看不清，但她知道第一行印着誰的名字。就像姜璐說她的目标隻是省内211省外985，所以高中輕松點也行，但自己的野心比較大，常青隻想做第一。

更不用說有人的賽道與自己重合的時間也不多了。

常青轉頭看越嶼空蕩蕩的座位，中午自習這個時間段班上搞競賽的都不在教室，如果她想赢，就必須得是所有人中的第一。

常青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麼心理，可能是單純地想拿第一，也可能是想讓某些人記住自己，又或許她覺得自己應該是第一——那就不能是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