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伊指尖輕輕勾了勾肖妄的下颌。
冰涼的體溫讓他情不自禁一激靈,驚得身體緊繃,後頸炸起細小的疙瘩。
由于貼得足夠近,淩伊甚至可以清晰感受到身下他每一束肌肉驚慌變動的軌迹。
她興緻盎然地觀賞着這一切。
他偏長的桃花眼睜得溜圓,顯然被她的不按常理出牌給弄懵了,目光不解又驚駭。
于是她故意讓這個過程變得更加漫長且煎熬。
帶着涼意的撫摸如同蛇鱗擦過臉頰,仿佛冷血動物狩獵前的衡量,讓人緊張得連呼吸都停滞了。
肖妄喉結艱難的滾動着,垂在身側的手深深摳進水泥地裡。
他的大腦已經完全無法再正常思考了,眼睛蒙着一層薄霧,緊抿的唇輕顫着,簡直像是被逼到牆角隻能瑟瑟發抖的小鹿。
許久,淩伊摩挲在他臉頰的手重新下移,掐住他的下颌,擡起。
她俯身靠近。
微涼的觸感貼上唇峰。
“!!!”
肖妄錯愕地看她。
潮濕溫熱的氣流在臉上掃過,每一寸領土都仿佛被攻占。
他繃緊身軀,某種甜腥的鏽味在齒間潰堤,被迫仰起的脖頸無意識拉出瀕死般的弧度。
身體好似短暫脫離了掌控,讓他忘記了反抗。
另一種意義上的窒息感席卷全身,可身體的主人卻沒有再有之前那種努力汲取氧氣的行為,反而遺忘了呼吸。
“哈…”
直到淩伊主動與他拉開距離,肖妄才終于像是被喚醒了求生欲,大口地呼吸着。
缺氧的感覺将他的臉憋得通紅,亮晶晶的唇是水潤鮮豔的色澤,引誘着人采撷。
他眼睫潮濕,大腦徹底失去了處理信息的能力,過了很久失焦的瞳孔重新凝聚。
甚至直到現在,肖妄才注意到淩伊是坐在自己身上的。
他身體繃得更緊,大腦混沌。
逆光下,對方純白無害的面容,在此刻終于洩露出了幾分肉食猛獸才有的壓迫感。
“你……”
肖妄腦子亂糟糟的,連語言都無法正常組織。
她為什麼要突然親他?
……剛剛不是還想殺了他嗎?
“肖同學。”淩伊輕柔地叫他。
她的聲音實在太過溫柔,不經意間落進心田,漾起淺淺的漣漪,帶來一種猶如裹着蜜糖的錯覺。
肖妄像是被蠱惑了似的,發怔地看她,耳朵染着一抹紅意。
淩伊的指尖輕拂過他額上的碎發,又俯身湊近,鼻尖蹭着鼻尖。
這樣的距離太過暧昧,連天台的風都似乎變得溫柔了,讓肖妄呼吸不由放緩了幾分。
直到他聽見淩伊說:“當我的狗好不好?”
“……”
血色從肖妄漲紅的面頰迅速退去,他的臉立即就黑了,接着又變得青白交加,最後定格在了鐵青,如同調色盤一般,精彩極了。
“你踏馬簡直有病!”
肖妄推開淩伊,惡狠狠地瞪她,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再次意識到自己又被對方給玩弄了,而自己甚至都沒有警覺,便毫無防備的一頭栽進了陷阱裡。
肖妄簡直要氣瘋了,在這個天台再也呆不下去,巨大的摔門聲震得塵埃飛揚。
淩伊波瀾不驚地從地上站起來,低頭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耐心極好的撫平褶皺。
【大人,要是之前肖妄真的用那些人威脅你,你會怎麼做?】
天道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
淩伊撚着指腹殘留的溫度,淡淡道:“那他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正在失格的主角尚有被掠奪的資格,而完全堕化的主角,隻配被銷毀。
天道聞言打了個寒顫。
【大人您放心,他肯定還有救!】
祂還年輕,還不想陪葬。
淩伊擡了擡眼皮:“滾一邊去,在氣運收集完之前,不準再出現在我面前。”
本來上班就煩,還得看到捅婁子的同事在自己眼前晃,更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