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麓把異獸拖進了牢籠,趁着周圍沒有人,掰開了異獸的嘴。
一個白色不明物體窩在裡面。
這是什麼?
它的表面裹滿了異獸的口水,秦麓微微皺眉,不會是異獸的崽子吧?!
不對,要是崽子的話,應該也隻是從肚子挪到嘴裡,怎麼會變重呢?
應該是其他東西,看起來有點像卵,又有點像繭。
她松開手退出籠子,不再糾結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反正異獸醒了也會吞掉,以異獸的生命強度肯定不會吃壞肚子,管它是什麼東西。
秦麓正要走出地牢,忽然背後傳來一聲巨響。
咣當!
隻見她的異獸醒了,重重的撞在牢籠上,而那個白色不明物體飛出牢籠的縫隙正朝她滾來!
秦麓抽出腰間的短刀,躍上牢籠,自上而下振出,将那東西釘在地上。
它簡直弱的可憐,在地上掙紮一番便不動了。
秦麓跳了下來,檢查她的戰利品。咦,有一層皮?
她順手一揭,頓時愣住了。
不是卵也不是繭,它壓根不是什麼異獸,而是人!
秦麓猜想過可能是運輸途中偷跑進去的異獸,甚至猜過是研究所放進去的新産品。但她完全沒想到居然會是人!
且不說危險性,就光是那臭死人的味道也讓人望而生卻了。
他低着頭,撐起半個身子,深棕色微曲的頭發遮住了半張臉。
秦麓的刀刺穿了他的小腿,不過她覺得他應該不痛,因為他整個小腿都癟下去了,骨頭渣子混着皮肉,像是活生生被卡車碾過一般,不僅是他這條腿,他的右手也是如此。
秦麓抽出刀轉身就走。
像他這樣的“慘狀”她已經見過很多,她并不關心他為什麼在異獸嘴裡,反正他也離死不遠了。
“等等。”
秦麓停下了腳步,這聲音還怪耳熟的,她好奇地轉過頭。
诶嘿,還有幾分姿色嘛。
再看一眼越來越覺得熟悉。
這張臉……是那個金色長發的,編号216的奴隸!
原來這才是他的真實的樣子,漂亮卻不妩媚,像初升的月亮,柔和純淨,雙眉颦蹙,眼裡滿是哀求,盡管他還沒有開口,就已經讓人心生憐憫。
若不是親眼所見,完全不敢相信做人肉生意的奴隸竟有這樣的一面。
他似乎在糾結着什麼,遲遲沒有開口說話。
真是有意思!
上次在藤樓,他對那些恩客千般魅惑萬般讨好,這次為何連求救都沒說出口?
秦麓以為這樣的人早就沒有了尊嚴,甚至連對自己作為人的認知都已經被抹殺了。
他擡頭看她,頓時也愣住了。
張了張嘴,勉強道:“要嗎?”
他的聲音很小,要不是秦麓是五階異能者還真聽不見。
秦麓笑了出來,問道:“要什麼?”
林鞍垂下頭窘迫不堪,他看着自己惡心的手腳,覺得自己根本沒資格再開這個口,可是他除了這個,還有什麼能用呢?
她的眼神裡沒有嫖客的玩味與嘲弄,也沒有異能者的輕蔑與漠然。而是一個單純的傾聽者的眼神。
好像他說的那些下賤話在她眼裡跟“今天吃什麼?”沒什麼兩樣。
林鞍覺得在她眼裡自己像是一個“人”,他再也說不下去,自暴自棄地拉開白布。
他逃出研究所的時候隻裹了一件實驗台上的白布,這一拉,整個胸膛便裸露出來。
林鞍不知道女人喜歡什麼樣的,或許她喜歡高大威猛、肌肉發達的男性,又或許她根本不喜歡男性。
他想到那次她把他踢到角落,覺得自己大概是做錯了。
他的胸部不像男人也不像女人,身上還沾滿了異獸的唾液,他猶豫地攪着手裡的白布。
他現在無論看起來還是聞起來都十分糟糕。
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整理好情緒。
睜開眼的一瞬,眼裡露出狐妖般的媚态,扭動腰肢伸開雙腿,露出白玉般的皮膚,一隻手順着鎖骨向下遊走,鑽進身下的白布。
那白布被弄得半遮不遮,清晰地展現手的動向。
似乎下一秒就會徹底罷工,露出完整的風景來。
秦麓随手扯下一塊簾子把他裹起來。
他的情緒明明很複雜,可秦麓卻莫名地能看穿,就像是一汪清水,裡面的蝦魚貝螺一覽無餘。
她頭一次見到像他這樣“透”的人,不是靠感覺去捕捉大緻的情緒,而是直觀地看見了他的心。
更有趣的是,他完全不是把心思寫在表面上的人。
就比如現在,他狀似柔弱倚在她懷裡,眼裡滿是崇愛,迫不及待地想要與她承歡。可她卻感覺到了難堪、抗拒、痛苦……
秦麓抱起他走出了地牢。
賭場裡人來人往,帶着玩物的不在少數,她抱着他走出去也不會引人注目。
她離開賭場,把他放回奴隸營。
他似乎有些驚訝,但很快又沉寂下去。
他拉開簾子,露出半截肩膀,正準備支付他的“報酬”。
秦麓卻沒有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