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節課是自習課,班主任并沒有來坐班,又加上臨近高考,班裡的同學吃東西的吃東西,聊天的聊天,真正将心思放在學習上的并沒有幾個。
季遠古怪的接過陳十安手裡的試卷,看清楚問題後,他将試卷重重拍到了陳十安的桌子上,“你耍我!”
這個時候傅聲揚已經坐回到了位置上,怕傅聲揚再問他有沒有什麼想說的,他隻好小聲道:“我沒耍你,我是真不會這道題。”
“真的?”
“真的,真的!”陳十安用力點了兩下頭。
“那你還是别參加高考了,連這種題都不會,就算參加了高考也是浪費時間。”
“……”
季遠說完,陳十安這才注意到,他剛剛指的位置是整張試卷的第一題,俗稱送分題。
他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幹巴巴解釋道:“我那是指錯了,我要問的其實是這道題。”
陳十安将試卷翻了一面,指了指最後的大題。
可季遠看了一眼題後,就揚起了下巴,既不說要給陳十安講題,也沒說不給陳十安講題。
陳十安像是想到了什麼,拿起桌面上沒開封的牛奶塞到了他手裡,軟聲道:“對不起,我剛才不該兇你,你就給我講題吧!”
見陳十安跟他道了歉,他這才把揚起的下巴收了回去,聲音有些委屈道:“你現在對我越來越不耐煩了。”
“啪!”筆被傅聲揚重重擱在桌面上,他一副忍無可忍的樣子從陳十安手裡搶過試卷,沉聲道:“哪道題不會,我給你講。”
陳十安眨了眨眼睛,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就見傅聲揚手裡的卷子被季遠重新搶了回去。
季遠氣得漲紅了臉,結結巴巴道:“不…不用,我…我會給…十安講的。”
傅聲揚看了看了季遠,又看了看陳十安,然後給了陳十安一記眼刀後就趴在桌子上睡起了覺。
……
接下來的幾天傅聲揚都沒再和他說過話,完全把陳十安當成了陌生人的樣子,每次一到下課就離開教室,絕對不和陳十安多待一秒。
這幾天陳十安就跟丢了魂一樣,就連平時從來沒錯過的題,都屢次三番的做錯,上課更是集中不了注意力,老師短短幾天都找他談了好幾次話了。
放學鈴響起,班裡得同學陸陸續續的走完,在回絕了和季遠一起走的邀請後,教室裡徹底隻剩下了陳十安一個人。
見四周無人,陳十安徹底卸下了這幾天的僞裝,他趴在桌子上一抽一抽的哭了起來,聲音慢慢從小聲抽泣轉變成了号啕大哭,校服的衣袖讓他哭的都能擰出了水。
不知何時一道陰影籠罩在他的頭頂,等陳十安擡起頭時,那道陰影也不知道在他頭上待多久了。
他淚眼朦胧的擡起眼,廢了好大勁才看清站在他前方人影。
“你怎麼在這?!”陳十安慌張的用袖子去擦眼睛周圍的眼淚,可惜效果并不好,他的眼淚越擦越多,仿佛永遠也不會流盡。
“為什麼要這麼做?”傅聲揚沒什麼溫度的聲音從陳十安頭頂傳來。
陳十安知道,傅聲揚肯定已經查到了是自己陷害的他,他攥緊了拳頭,指甲深陷在他的肉裡,他強迫自己說道:
“因為我嫉妒你讨厭你,明明你不喜歡說話,卻還是輕易就能吸引到别人的目光,明明你上課從來不聽課,每次考試還都能考到第一,憑什麼,你如此輕松就能得到别人付出全部努力都得不到的東西!”陳十安幾乎是怒吼着說完原書中的台詞,他停頓了幾秒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緩緩道:“你不是總是一副勝卷在握的樣子嗎,怎麼樣,失去保送資格的感覺如何?”
“那件事也是你做的?”
“對!”陳十安直視傅聲揚的眼睛,毫不猶豫道。
好奇怪?傅聲揚在心裡忍不住想,怎麼會有人嘴裡說着如此傷人的話,眼裡卻又這麼委屈。
這讓傅聲揚不禁懷疑,仿佛做錯事的人不是陳十安一樣,他才是被冤枉的那個。
其實聽到這些話從陳十安嘴裡說出,傅聲揚最多的感覺不是憤怒,而是一種猶墜冰窖的寒冷,冷的他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就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了起來。
傅聲揚覺得他不能再待在這裡了。
陳十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向門口,他沒想到傅聲揚竟然就這麼走了,他以為對方怎麼也要罵他一頓。
……
接下裡的幾天,陳十安都沒在班級裡再看到過傅聲揚,他也變得更加的魂不守舍,就連老師都已經放棄了他,懶得找他談話。
就這樣度過了幾天,陳十安以為一直到高考前都不會再見到傅聲揚,直到周五放學時,他收到了一條傅聲揚發來的短信:
{放學來我家找我,司機在校門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