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尖久久懸停在紙面上,直到潔白的紙張洇出一片黑色,林詩南垂眸,程谷山和伊瑩,有可能是一夥的嗎?
或者再放大一步來講,程谷山,伊瑩,乃至鄧潔,是否都有着同一個目的?
她們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嗎?還是說有一些線索,想要用這種辦法來試探她的身份?那些針對她的事情也是她們做的嗎?
林詩南拿起那兩張紙質名片在手上摩挲,同樣的材質,林元槐是否和她們也有關系呢?
如果她此前的猜測都是真的,那她個人是傾向于至少沒有很深的連結。既然沒有到不可分離的地步,那就是還可以離間。
林詩南看了一眼日期,距離和仇和玉約定的計劃日期還有三天,時間夠了。
她按照名片上的電話給那邊發去消息。
林詩南:你之前說過的話還作數嗎?
那邊的消息來得很快。
林元槐:當然,小姐,您作為我們尊貴的業主,如有需要随時可以給我們講,我們自然會竭盡全力幫您完成。
她看着手機上的消息,微微勾起嘴角,打字:如果我需要你陪我去城外你也去嗎?
對面頓住了,良久,甩過來一個問号。
林元槐:?不是你去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幹什麼?
林元槐:你吃飯吃多了閑得沒邊了?
盤腿坐在黑色老闆椅上的女人直起身子,拿出在遊戲裡以一敵十的手速開始打字,她本來還想逗逗這個有點奇怪的人造人,沒想到對面給她來這麼一出。
果然還是她慧眼識珠,接下來這段時間她絕對有的玩了。
林元槐摩拳擦掌,不斷給對方發去消息轟炸對面。
林元槐:人呢?怎麼不說話了?你一個人造人去城外幹什麼?你不會異想天開想去找你媽吧?你媽在城中心的機器裡呢,怎麼回事啊?
林詩南:抱歉……我沒有想到你反應這麼大,如果不可以的話就算了吧,我身邊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我不知道該找誰好?
林元槐的反應不小,她說不定不知道程谷山和伊瑩的事情,至少她很有可能不知道今天她們去城外的事情。
她對銜尾蛇的态度又很暧昧,會定期給銜尾蛇供應人造人,但自己卻沒去看過幾次,她心中的野心悄然膨脹,如果能夠拉攏她,那絕對會是焚輪的一大助力。
智腦又響起消息提示音:别啊,我去,明天幾點鐘,在什麼地方見,這麼有意思的事怎麼能少得了我呢?我對你身上的事很感興趣,給我講講吧。
林詩南:明天上午十點,在那條小路的盡頭見,剩餘的明天再說好嗎?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林元槐又叮叮咚咚發來一連串消息,林詩南沒有再看也沒有再回複,讓魚上鈎之前,得先抛個鈎子下去讓魚咬才行。
*
雲:我明白了,我和蚊子明天就會開始執行計劃。今天拟卻池子裡的人是你嗎?需不需要我們幫忙處理?
林詩南:不用,她們自己會處理的。
還是成為下一個将她約出去的借口呢?
林詩南沒有再想。
*
空中彌漫着異樣的氣息,林詩南不确定地上下掃視兩眼眼前的人。
女人穿着全副武裝的保安服,這種時候還在盡心盡力地維持人設,“林小姐,作為我們尊貴的業主,我給您也帶了一套防護服,請您一會兒去換上。”
“畢竟城外那種地方我們誰也沒去過,沒有人能确保一定安全,還是要做好防護措施才行,對吧?”
林元槐沖她歪頭一笑,林詩南脊背處泛起一股惡寒,太奇怪了,她之前有嘗試查過這個人的資料,但焚輪畢竟隻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地下小組織,林元槐的資料和普通人的資料根本不是一個保密級别的。
隻能從銜尾蛇那邊的卧底探查到的隻言片語中能隐約了解到這是一個身居高位陰晴不定的女人。
但目前……
無論從哪個角度都看不出來。
“林小姐你不用害怕,您可以告訴我您身上發生的事情,作為這個小區即将評選優秀保安的準優秀保安,您擔憂的事情我都可以為您解決的。”
林元槐昨晚就已經收到林詩南的個人資料,沒想到還是她最初給言開霁的那一批人造人,一轉眼居然都長這麼大了,她看着眼前人有些瑟縮的眼神。
看起來膽子不大嘛,怎麼逃過追殺的?
不知道哪裡發出了“叮”的一聲,她擡手看表,“太陽要出來了,我們快走吧,等我們到城外的時候正好是中午十二點,說不定那時候那個鬼地方還能有點光呢?”
“你的事情上車再講吧,防護服也到車上換,我特地向安保部門申請了一輛車的使用權,我們對業主的安全還是很重視的。”
林元槐不再磨蹭,拉着林詩南一路向車走去。車就停在外面,車身整體呈黑色,流線型,漆膜極亮,一看就價值不菲,并且日常有在精心養護。
“進去吧林小姐。”她為林詩南拉開車門,随後自己坐上主駕駛,“時間有一點緊張,我會開快一點,你不用緊張,等到車輛平穩後你就可以去後面換衣服了,到時候我會把車内擋闆升起,不用擔心隐私問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