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兩下修好了喇叭,校長推推他的胳膊讓他說話,隻見那人不好意思的笑笑,朗聲說:“大家好,我叫李想,夢想的想。是華西大學的大四學生……”
後面的話徐郁青沒在意聽,李想。
和縣長同姓,和縣長兒子樣貌相似。
“來來,讓我們優秀學生代表徐郁青同學上台發言。”校長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喇叭接了過去,朝着徐郁青連連招手。
她進校門之後已經弄明白了今天的‘重要的事’,原來徐郁青是高考預選考試的第一名。
但在徐郁青來這的時間線前,她還沒寫什麼稿子。
好在徐郁青工作時這種臨時發揮的場面常有發生。
校長讓她站到自己和縣長中間,一排人在長凳子上往兩頭串給她空出距離,滑稽得很。
見此情景徐郁青硬是咬着下嘴唇才沒笑出聲來。
站上凳子時李想伸手扶了她一把。
徐郁青站好,面對的是一張張稚嫩青澀的臉,和福利院那些人一樣。
又不一樣。
他們的眼裡不是欲望和争搶,而是一種渴望。
徐郁青想,有什麼好渴望的。
“回想我上次高考,仿佛是上輩子的事了。”
衆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她說:“我那時候想着考上了就能離開原來的地方,最後成績還行,結果因為沒錢到底也沒去上。”
“你要我說高考重要嗎,當然重要,但考不上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高考是為了就業,就業就好比爬山。道路千萬條,條條道路通山頂!”
“高考不是人生唯一的出路,你自己才是。”
“……”
“……”
“……啊?”老校長一臉你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的神情。
徐郁青看着衆人面面相觑的臉,才發覺自己的一通慷慨陳詞有點太超前了,把原先山下賣‘老頭登山樂’的廣告詞搬來了。
此時人群裡傳來一聲似曾相識的嗤笑,在空曠寂靜的空地上格外刺耳。
徐郁青:?
李想當然也聽見了,低頭抿了下嘴角,随即帶頭給她鼓掌。
幾位老師也反應過來神情尴尬地拍拍手。
徐郁青面不改色:“謝謝大家。”毫不猶豫跳下了凳子。
“小心。”李想見狀輕聲說道。
徐郁青沖他擺了擺手,往人群後面走。
喇叭又來到李縣長手裡,徐郁青聽見他說:“剛才那位同學說得很好……”
徐郁青撇撇嘴,這也好?怪不得你能當縣長。
這學她指定是不會上的,趁着大家都在‘開會’,徐郁青悄無聲息從門口溜了出去。
就算隻能活十年,她也不會留在這個地方。首先要做的,就是摸清楚村裡的地形,找個時間跑出去。
就算是八零年也會有經濟繁榮的地方,徐郁青要到那裡去。
她記憶力很好,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拿出來紙筆,準備畫個簡易的地圖。
标志物就用路邊最大的那棵樹,樹下蹲着的那是?
徐郁青眨眨眼。
縣長家的兒子。
嫌疑人的兄弟。
她得繞着走。
“喂。”
徐郁青充耳不聞。
“徐、玉、青?”
徐郁青駐足,叫到臉上再裝聽不見就太刻意了,她拉了拉包的帶子,“幹嘛。”
“不幹嘛。”那人吊兒郎當地站起來,把手裡的樹枝往樹上扔,一下就挂住了。
徐郁青視線跟着樹枝動,片刻後說:“那就别在外面随便喊人名字。”
“你名字什麼意思啊,青色的玉?”聽起來沒話找話似的。
徐郁青瞥了他一眼,他正不錯眼地盯着徐郁青看。
“郁金香的郁。”她說。
“郁金香,好名字。我叫李執。”李執往前走了兩步撓撓頭。
“直?”徐郁青上下掃了他一眼。
“嗯,執着的執。”
哦,想偏了。
不過跟她有什麼關系嗎。
“知道了,還有事?”徐郁青問。
“你剛才講話,很有意思。”李執笑得狡黠又陽光。
莫名其妙,看着小流氓似的還能聽得懂話呢。
徐郁青想着惹不起我還躲得起,“沒事我走了。”
“哎你去哪,我跟你一塊兒吧。”
“用不着,咱倆不熟。”
“怎麼不熟,百年修得同船渡,沒聽說過呀?”
同船渡?你昨天在車上可不是這态度。
徐郁青心裡不耐煩,“我家裡還有事,很急。”
“你家在哪,我送你。”
徐郁青快走了兩步,“用不着。”
走出一段距離,确定李執沒追上來,徐郁青放慢了腳步,仔細記着出村的路。
管他誰的兒子,出了這個村,她誰的臉色也不用看。
村裡的孩子逃課是常事,一次兩次的老師不會找,尤其是徐郁青這樣的好學生。
她在學校沒一會兒就打聽清楚了,這給她省了不少麻煩。
家門挂着鎖,徐郁青摸出來鑰匙想着一把一把試也很快。
手指剛捏上去,嗯?
鑰匙面上用刀刻着字母。
徐郁青轉過身去對着光看,X。
?
又轉着看了一圈其他鑰匙,直筆直劃刻着Z、B、N,心裡有點模糊的答案。
不太确定的用Z試了試,開了。
果然是正門。
徐郁青閃身進去把門插上,離開這裡刻不容緩,路上需要錢,你們就當積點德吧。
這事徐郁青不是第一次幹,沒什麼心理負擔,隻想着拿錢就走。
等以後發達了肯定還。
人剛走到院子中間,透明對話框再次出現在徐郁青眼前。
【您的新手任務,考大學】
徐郁青:???
我靠,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