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是和李執一起進來的,面色沉重的站定在屋中央——
和徐郁青面面相觑。
徐郁青:?
李想:……
又不認識,這種事怎麼還有人上趕着湊熱鬧。
“哦!”李執一拍後腦勺,“忘了介紹,這是我哥李想。”
果然是一家子。
徐郁青點點頭,“在學校見過,大學生。”
李想的聲音還是一貫的溫柔,此時又多了幾分憐憫和同情,他說:“徐同學,你節哀。”
徐郁青隻“嗯”了聲應下,說多錯多,初來乍到說話還是保守點比較好。
“那個,叔叔呢?”李想小心翼翼地問。
叔叔?哦哦,便宜爹是吧,“擡走了。”
徐郁青說得很是随意。
李想不錯眼地看着她,神情有些微妙。
徐郁青頓時警鈴大作,不好!她在‘爹’的靈堂上是不是有點放飛自我,讓人生疑了。
這是個聰明人,再懷疑是她給推河裡的就麻煩了。徐郁青咬了下嘴唇,好在還有彌補的機會。
等一會兒骨灰抱回來,她……
“你坐中間是不是不太合适啊?”沒等徐郁青胡思亂想完,李想先一步打斷了她的思路。
徐郁青:“啊?”
“按理說這地方是放棺材的,前面桌子放遺像,叔叔好像都沒有,但你坐在這……”
“……”徐郁青聽懂了。
“像是你死了。”李執恍然大悟道。
“怎麼說話呢。”李想的話語和徐郁青想刀人的眼神同步向李執發射。
李執抿唇,不好意思笑笑。
徐郁青:這人好蠢。
然後忙搬着闆凳偏離了中場。
真晦氣啊。
兩位嬸嬸回來的很快,一進門直奔徐郁青而來。
“郁青啊,你小妹跟你最親了,就住我家吧。”
“别聽她的,你去她家哪有時間學習。跟二嬸走,有什麼不會的讓佳佳教你。”
徐郁青眨眨眼,有人教?
“佳佳這是第三回還是第四回了吧,她能教郁青什麼,嫂子你可别在這講笑話了。”
“那也比你家那個在家混日子的強!”
“你說什麼呢!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兒子就是個廢物,工作都找不到!”
眼看着又要打起來,徐郁青擡手從中間把兩個人往外一推,“說正經的呢,要打出去打。”
話都說不明白,就知道動手,她還沒弄清楚來龍去脈呢。
然而誰也沒有想聽徐郁青說話的意思,叫罵着往前沖。
徐郁青暗罵:傻逼嗎你們。
舌尖頂了下腮,正想給兩個人暴力分開,從後方突然伸出來一隻手抓着她的胳膊往後扯。
徐郁青沒防備,踉跄着退了兩步,李執已經站在了她身前。
再往前看,李想站在李執身前,正在勸架。
好詭異的場景。
片刻後兩個人才像鬥雞似的呲牙咧嘴的分開。
三嬸翻着白眼捋了捋頭發,“反正不管你說什麼,徐郁青今天必須跟我走。”
“郁青已經十八了,她想去誰家就去誰家。”
“郁青,你說!”
衆人都回頭看徐郁青。
半晌,徐郁青笑了下,抱起胳膊靠在桌邊上:“兩位嬸嬸,你們有事瞞着我吧。”
二嬸、三嬸互相對視了一眼,齊聲說:“怎麼會呢!”
*
棺材當然是沒有的,誰也不想多出這額外的錢。
隻一個小小的方盒子擺在徐郁青剛倚過的桌子上。
遺像也洗了一張,靠在骨灰盒前擺好。
徐郁青看了一會兒,實在醞釀不出來什麼悲傷情緒,轉頭對着身邊的二叔說:“什麼時候埋?”
“明天下午。”
徐郁青:“今天不行嗎?”
“當然不行。”
三叔也說:“這不合規矩。”
你倆的老婆差點大鬧靈堂就合規矩了,無知刁民。
“那今天幹嘛?”徐郁青問。
“就,先坐着吧,餓了讓你二嬸去做飯。”
徐郁青可不吃沒頭沒尾的飯,她今天想知道的事絕沒有拖到明天的道理。
她環視了一圈屋裡的老老少少,趁人不備,撲通倒在了地上。
徐郁青生怕李執再接她一次,影響節目效果。
倒地的瞬間她用力撞了一下桌子腿,遺像受到外力,正面朝下咣當磕在了桌面上。
衆人都受驚不小。
“徐郁青?怎麼又暈了。”李執連忙扯着她的胳膊把人架到椅子上。
李想:“這是怎麼了?”
一片手忙腳亂的嘈雜聲裡,輕聲細語的問句在徐郁青耳朵裡就顯得格外清晰,是三嬸說,“這孩子别是有什麼病吧,不太好養啊。”
徐郁青磨了下後槽牙,我有多不好養,你馬上就知道了。
她四肢猛地抽動了幾下,左手好巧不巧打在桌子邊上,靠!
好疼。
徐郁青臉鼓得像河豚,硬生生忍着疼繼續抖,把想來控制住她的手全都一一拍開。
“怎麼了這是?”
“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