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嬸被這突如其來一下子打得有點懵,反倒是三叔搶先上前一步,“你還敢動手?!”
徐郁青剛放下的左手順勢又甩在了三叔臉上。
好消息,她反手的力度更大些。
“反了你了!”三叔吐了口唾沫揮拳就要打上來。
徐郁青一眯眼,右腳後撤半步準備發力,隻見三叔突然像是失去控制般向她身上倒過來。
徐郁青:?
她旋着身體一側身,三叔随即撲在了地上。
咔嚓。
路旁人家堆的樹枝子讓他壓斷了。
“哎呦他爹。”三嬸顧不上前一秒還在打架,一把推開她跑到了三叔的腦袋邊上,“這沒摔壞吧,哎呦。”
徐郁青無辜地努努嘴,“你這下腳也太重了。”說着看向‘三叔撲地’事件的罪魁禍首。
——滿臉陰沉的李執。
“我要是輕一點,倒地上的就是你了。”他眼裡沒什麼溫度,攥緊徐郁青的手腕拉到了身後。
這是今天第二次,她被人擋在身後面,徐郁青覺得莫名其妙。
這不是耽誤她發揮嗎。
“你們,你們!”三嬸扭頭對上李執的臉,質問的聲音都低了幾分。
徐郁青從後面拍拍他的胳膊。
李執:“幹嘛?”
幹嘛?除了讓你讓開點還能幹嘛。
徐郁青無語地從李執手臂内側拉住他的手肘向旁邊扯開了點,“沒事吧三叔,走路怎麼這麼不小心。”
三嬸手忙腳亂地把人扶起來,攙着往他家的方向走,“哪兒疼啊?你們給我等着!”
徐郁青揚聲道:“不送了啊。”
待到兩個人的背影轉過彎,李執輕咳一聲,“那個,你的手……”
徐郁青撒開他的胳膊轉身往家跑。
李執:“哎?你等等我。”
李想正站在門口,見他二人跑進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徐郁青顧不上解釋許多,“我二叔呢?”
“在裡面。”
徐郁青快步穿過院子,“二叔二嬸。”
二叔聽到她的聲音,“你回來了,正好。”
“三百一十五,我明天給你。”
“三百一,現在給我,我立馬跟你去找那個主任。”
“現在?”三叔面上有些茫然。
徐郁青語速很快,但咬字清楚,“以免夜長夢多,你也不想這件事有什麼變故吧,你猜三叔以後會不會給你下點絆子。”
二叔靜默片刻,對二嬸說:“你回家拿錢。”又轉向徐郁青,“你跟我去張主任家。”
李執:“我跟你們一起。”
三人一拍即合。
路過李想的時候他點點頭,“你們放心,這裡有我。”
*
徐郁青大緻過了一遍簽名材料的内容,确定後續跟她沒什麼關系才簽上了名字。
簽完名的材料順手就塞進了李執懷裡。
二叔想拿沒拿到。
張主任合上筆,“你們怎麼這麼着急,老徐都還沒下葬吧。”
二叔立馬轉了方向對着他千恩萬謝,低聲說什麼東西改天會送到他家裡。
不過這都與徐郁青無關了。
三人出來時,二嬸已經等在門口,見到他們有些興奮地問:“辦成了嗎?”
徐郁青伸出手,“錢給我。”
二嬸看了眼二叔的眼色,從衣服内口袋裡摸出了一個手絹遞給她。
正好三百一。
徐郁青疊了錢放在褲子口袋裡,把手絹還給她。
李執把材料交到二叔手上。
錢貨兩訖。
那個家是回不得了,三叔那邊日後還有得鬧。
徐郁青從口袋裡翻了五塊錢出來,“明天把你哥埋了,以後就當沒我這個人。”
二叔:“啊?”
見他沒接,徐郁青把錢塞到二叔上衣口袋裡,轉身又往家裡跑。
沒有電話真是麻煩。
她一進門就馬不停蹄回到自己房間,收拾徐郁青的書本和不多的物件。
李執李想站在她房門口。
李想一無所知:“現在就走?”
徐郁青手上不停,“嗯,沒法待了。”
“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徐郁青不說話,李執不自在地摸摸脖子,“闖了點小禍。”
“……”
李想像是對他闖禍這種事習以為常,接受程度很高,也沒問具體什麼事,隻說:“那你今天晚上住哪?明天你爸不是還要下葬。”
徐郁青:“誰愛葬誰葬吧,你們住哪?”
李想:“……誰愛葬?”
李執:“招待所,在鎮上。”
“遠嗎,你們怎麼來的?”
“有點遠,要不出去找個三輪車?”
“有多遠?”徐郁青有點猶豫。
“我出錢。”
太上道了!
徐郁青見縫插針回頭沖他笑笑,“找個拖拉機吧,速度快點。”
李執說“好”。
李想自覺說道:“那我去把裡面那些人打發了。”
徐郁青把書塞進麻袋裡,想着這人命可真好,兩個大少爺在這鞍前馬後地跑。
自己生前都沒這福利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