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等到莫知與有時間，課程他後面可以再趕回來，現在他隻想和莫知與呆在一塊兒。

“那，我們下午出去玩還是呆在家裡？”莫知與笑起來。

“呆家裡吧，太累了不想出去逛。晚上再出去吃飯。”宋酌夾着盤子裡的肉沫茄子，這道菜味道很足，他還挺愛吃的。

“行吧。”莫知與往沙發後面一靠，又掏出手機看剛才的文件。

宋酌吃飯很靜，也很快，沒一會兒就擱了筷，起身坐到莫知與身旁，問，“在看什麼？”

“一個攝影比賽，我打算參加。”莫知與把手機向他展示，“十二月底截稿，現在準備應該還來得及。”

這是一個平台舉辦的比賽，獎金不高，主題是自然風光類的，莫知與看了看往期投稿的作品，十分感興趣。

宋酌把下巴抵在莫知與肩膀上，說話時頭上下晃動：“那你去參加吧，你想拍什麼樣的風景？”

“雪山。”莫知與斜着眼睛看他。

“去哪裡拍？”宋酌扭頭看他。

“新疆。”莫知與笑了笑，在宋酌扭頭時在他嘴角啄了一口，說，“酒吧的工作我打算幹到十一月底就辭職，然後再找一份時間不長的兼職。”

莫知與跟何禅幹了大半個月，也開始着手接單子了，雖然收入還不高，但有何禅這個人脈在，加上他本身條件優勢，不愁以後沒單子接。

這個行業幹起來了的話還是能維持住他的生計的，等攢夠一定的經驗後他的費用就可以往上提。到時候他的時間就會自由很多，除了學習攝影以外，他重新申請學校的事情也不能拖太久。

莫知與想到這裡，覺得一切還是歸功于何禅，從他入職這個行業，他幫了很多忙。雖然何禅這段時間一直把他當助理使喚，還是沒工資的那種。

莫知與盤算着，等哪天有空了得請何禅吃個飯。

宋酌的手指輕輕地揪着莫知與衣服上的毛：“也好，那樣就不用那麼累了。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新疆？”

“十二月中旬吧，今年的冬天比去年冷，雪應該不小。”

“要爬山嗎？爬山的話得開始準備裝備了吧？”衣服的毛太短不好揪，宋酌停了手，認認真真地看着莫知與。

“不爬山，爬山成本太高。”莫知與笑了笑，“但得買些厚點的衣服。”

但其實厚衣服也不用怎麼買，他高中時寒假和老爸去爬過雪山，那些買的厚衣服都還沒丢，到時候讓老爸給他打包寄過來就行，其他再買一些損耗大的物品就好。

宋酌坐直，關注點卻忽然變了，他問：“你今晚回去嗎？”

随着他坐直，莫知與的肩頭忽然一空，他說：“不回去，但我待會兒得回去拿點衣服來。”

宋酌點點頭，莫知與又問：“那等會兒要幹點什麼？就這麼一直呆着嗎？”

“嗯，沒什麼想幹的。”宋酌懶懶地躺下來，頭枕在莫知與腿上。

昨晚莫知與很小心了，但身後還是有隐隐的不舒服，唯有躺下來才沒那麼難受。

莫知與“嗯”了一聲，手輕輕撫上他的臉，看到宋酌閉上眼睛後就沒再出聲，打開了題庫刷題。

屋裡很靜，最近外面的天氣都不算晴朗，降溫後更讓人不想出門。

宋酌漸漸睡着了，莫知與低頭一動不動地看了他一會兒，擡頭繼續刷題。

牆上挂着的時鐘滴答，轉了幾圈後到了四點，宋酌才緩緩醒來。他迷蒙地看着莫知與，問：“幾點了？”

“剛過四點。”莫知與低頭笑，“你好能睡。”

宋酌一驚，趕緊坐起來看時鐘：“你怎麼不叫我一聲，腿不得麻了？”

莫知與的腿确實已經沒什麼知覺了，宋酌伸手給他揉，他調侃道：“看你睡那麼香，我不忍心叫你。”

“有病。”宋酌罵道，手裡的力道卻輕輕的。

莫知與笑起來，宋酌的手輕輕地揉着，沒一會兒就恢複了，他站起身，說：“差不多出去吃飯了，你先看看想吃什麼，我回去拿點衣服就過來。”

“嗯。”宋酌點點頭。

等莫知與把換洗衣服拿過來，宋酌已經換好出門的衣服了。

他選了附近的一家餐館，賣的是當地的特色，兩人吃吃聊聊，十一月的天黑得快，等兩人吃完出來，天已經朦胧胧地黑下去了。下班的打工人疲憊地走進附近的餐館，想要趕緊吃一碗熱乎的飯，暖一暖冰冷的四肢。

路邊的落葉被人踩得窸窣，莫知與彎腰在路旁撿起一葉梧桐，舉起擋住右眼，用左眼看向宋酌。

少年穿着薄外套，走在滿地枯葉的街道，冷風凄凄，吹亂了少年額前的碎發。

路過的一家店裡傳出一首柔情的英文歌，男聲低沉深情的嗓音和此刻的場景襯成了一幅畫，像是一幅秋末的戀曲。

莫知與看着看着，忽然對宋酌說：“我想給你拍照，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