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蝦徑直望去,倒看見心安勿夢背後的一盞酒壺。他把掌心的香奶一把抹在心安勿夢胸口,攀上他脖頸,做出耳語的姿勢。心安勿夢的鼻息溫熱,在他耳畔帶發出顫抖的微弱聲響,倒是沒有躲開的意思。
皮皮蝦毫無征兆地用舌尖抵在他耳垂上舔了一口。緊接着他問:
“世子。其他下人也這樣伺候過您嗎?”
心安勿夢此刻就算羞暈了頭也認得這話他熟悉。畢竟剛在不久前京城大院裡,他也向前來探監的皮皮蝦問過一模一樣的話。
——“你哄京城那些大人的時候,對他們也像這麼用心嗎。”
心安勿夢将身體往池水中多陷了些,默不作聲。
好小子,出去一圈倒是學會了反将自己。
心安勿夢偏頭側目,意欲吹落黏在身上的花瓣,實則打量着他。和預想中那股饑餓幼獸般的目光不同,他笑意盈盈,不慌不忙地直視自己。縱然此時他眼裡還剩下丁點僞裝的熱烈忠誠,卻已經騙不到心安勿夢了。
這種騙不到與其說是心安勿夢身經百戰,倒不如說皮皮蝦已經不打算隐藏。那雙忠誠的目光裡似乎夾着志得意滿的憐惜,還有點蠢蠢欲動。
簡直像是調戲。
心安勿夢暗自下決心,再也不拿他當不成熟的小孩子看了。
“世子。”皮皮蝦輕喚一聲,湊得更近:“您怎不說話了。”
“啊……”心安勿夢扭過頭,揉了把眼睛,調子軟下來。“我看這花瓣,想着下回應該撒得少些。”
皮皮蝦眯眼笑,點點頭。
“小的記下了,待會我去告訴掌事伯伯。”皮皮蝦笑容依舊,對他說:“世子還沒告訴我呢。沐浴擦香的活兒平日裡世子都找誰做?”
心安勿夢早該知道,皮皮蝦的這種問題遠沒有自己的那樣好打發。回答的不好便糊弄不了他,他會一直問下去,直到給每個人姓甚名誰都問出來,然後想辦法再杜絕除己之外的人都再無可能。
先前同遊南疆的時候心安勿夢也曾懷疑過皮皮蝦有無貪欲,可京城宅院裡他拒不受自己的賞銀讓心安勿夢降低了不少疑慮。
可他似乎還是打消得早了。皮皮蝦沒問他要錢,卻對誰給自己洗澡一事甚是關切。
“沒找過幾個人。”心安勿夢說,“掌事伯伯,還有奶娘,有時候會請師父按摩。”
皮皮蝦擦好了他胸口的香奶,擡眼對上他的目光,意味深長地說:“就這些嗎?”
心安勿夢在心裡頭捋了捋,真沒别人了。可他莫名地有點壞心思,偏要說:
“差不多吧,記不清了。”
“這怎還記不清了——”皮皮蝦笑意相迎,說:“應該不止這些。幕僚府裡那些年輕些的公子們幹活都麻利,世子請他們代勞過沒有?”
皮皮蝦擦完了他身前準備擦背,正扶着他身體轉過去。都說托背之誼叫信任,心安勿夢腦中想到的第一件事卻是并攏兩腿。
可他慢了一步。
皮皮蝦那處若有若無的觸在他底下,卻不進去,隻是滑蹭在腿側擾得人坐立難安。他手在背上忙碌得十分麻利,心安勿夢不信他有趁早放過自己的好心,反倒覺得他是玩火自焚地按耐不住了。于情于理,心安勿夢真想在這時候趁火打劫還他一擊 ,可他看着皮皮蝦這番架勢又怕自己活不過今晚。
“世子,擦好了。”皮皮蝦扶他身子轉過來,說:“我給您洗吧。”
心安勿夢颔首應允,而後發自内心地問:“哎,你何時學會侍候人洗澡了?”
皮皮蝦笑了笑,實話實說地答:“花市買冊子學的。”
心安勿夢點點頭。他算着花市的位置,打算派十個家将過去守着,隻要看見皮皮蝦去那就給他逮了。
皮皮蝦悶聲不語,很快便洗完了。心安勿夢心裡怨着他這焦躁勁偏偏起在這時候,可下一秒便被他攔腰摟過來,懷抱上岸。
“哎,我身上還濕着呢 ! 棉巾在架上,幫我擦……”
話音未落,他便被皮皮蝦擱在了岸邊廊道上那塊鋪了大張棉巾的地方。這塊原本是請師傅按摩時躺的,可他怎麼看皮皮蝦都不像要給他按摩的。
“世子。”皮皮蝦湊過來叫他。
“幹什麼?”
皮皮蝦那處在心安勿夢的注視下直挺。他掰開那雙膝,跪在膝間,俯視着他。
“世子,您若是疼得不舒服了就告訴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