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公子瑄現今是在王畿還是晉國。”姜士任道。
高嬰道:“君上,臣下個月便要按例去王畿大聘,可以趁機打探一番。”
“高卿真是能幹,不愧是我齊國國之棟梁。”姜士任歎道,他該早點問高嬰這件事的。先前他還想讓陵兒犧牲一下嫁給衛沖,看來是遭報應了。陵兒落選王後時,他就該馬上想到姬瑄才對,不應該這樣瞎折騰,反而得罪了鄭衛。
“此事先不要對任何人洩露,先暗中觀察。”姜士任囑咐道。
王畿,高嬰前來聘問。
姬瑾已經休養的差不多了,坐在殿内接見高嬰,他的兩側一邊站着姬皙,另一邊站着姬瑄。
高嬰一眼便看到了立在姬瑾身邊的姬瑄,仍然豐神俊朗,瑰姿玮态,粲然耀眼,儀容端莊盛美。
高嬰心道:果然還是天子即位大典時見到的那個人,他還在王畿。
高嬰向姬瑾彙報了近來齊國發生的一些事情。姬瑾對這些政事沒有什麼興趣,反而對姜雲陵的事情頗感興趣。
姬瑾覺得,表妹如此克夫,幸好他沒有娶表妹,所以遇刺也性命無礙。若是當初他娶了表妹,那些刺客的長矛就會精準地洞穿他的心髒,而不是貼着心髒了。他可能會像衛太子沖那樣,現在已是個死人了。
據衛國來使彙報,衛太子沖可是身中數刀,刀刀緻命呢。姬瑾還賜了衛國一些葬禮所需之物。
想到這裡,姬瑾都要冒冷汗了,他努力定了定心神,道:“想不到表妹的婚事如此坎坷,不知姑父接下來想把表妹嫁給何人呢?”
高嬰不想洩露情況,便道:“寡君還在斟酌,尚未定好是何人。”
姬瑄心想,其實齊侯能給齊公主選擇的諸侯國還挺多,他也猜不到齊侯接下來會向哪國下手,但是感覺齊侯不會善罷甘休的,接下來會有大動作。
“真不知最後會是哪位勇士娶了表妹啊。”姬瑾歎道,對于誰能娶到姜雲陵不禁心生好奇。
姬瑾擺了擺手,讓高嬰退下。
姬瑾看向姬瑄,激動地道:“阿瑄,幸好當初你讓寡人不要娶齊公主,又救了寡人一命。”
“王上謬贊了。”姬瑄道。
“阿皙,你想好怎麼對付陳侯恭了嗎?”姬瑾又看向姬皙。
姬皙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王上放心,臣已經想好了萬全之策!”
姬皙已經苦心籌劃了一個月,聲情并茂地講述他想如何殺死陳侯恭:“臣計劃先引他到附近的水邊。”
“然後……”姬皙做了個推的動作,接着道,“然後将他溺死在水中。”
“好!”姬瑾贊道,“這件事就交給你來做了,找個合适的時機動手。”
齊國,臨淄宮。
見高嬰回來了,姜士任立即笑着問道:“高卿,你打探到寡人要的消息了嗎?”
“回君上,臣此番收獲頗豐。”高嬰眸間泛着笑意,他已将姬瑄的底細都打探好了,“見到了君上在王畿看到的晉國公子,他名叫姬瑄,是先晉侯與大宰單升之女所生。他的母親死後,就由先晉侯的楚夫人扶養了幾年。後來大宰因為想念他,就将他接到了王畿,目前還在王畿遊學。但是今年秋冬他會回晉國。”
“那他今年多大了,可曾與别人訂過親?”姜士任又問。
“公子瑄比公主大兩歲,還沒訂過親,但是天子似乎有意把小王姬嫁給他。”高嬰将打聽到的事情一一道來,這些消息是他買通了洛陽宮的一個宮人得知的。
“區區小王姬罷了,根本不是寡人女兒的對手。”姜士任表示小王姬不足為懼, “既然他在秋冬會回晉國,明年春天寡人就親往绛都,向晉侯說聯姻之事。”
姜士奕問道:“君兄去晉國要不要也看看晉侯的四弟五弟,再挑一挑。”
晉侯的二弟已經娶妻,還有三個弟弟沒有成婚。
姜士任不以為意道:“這公子瑄已經足夠優秀了,那兩個未必比他強。”
姜士奕心底油然升起不妙之感,不知為何,他感覺這次婚事要成了。但是他在心中安慰自己道,就算成了,姜雲陵也不過是個公子婦罷了,又當不上君夫人,這晉公子瑄還能篡位不成。
但姜士奕轉念一想,他自己現在不也是個國君之弟嗎,還一直想着篡位。并且姜士任也是從國君之弟,還有國君之叔過來的。在諸國之中這種事屢見不鮮,倘若侄女婿登上了晉侯之位,他就再也沒有成為齊侯的可能了,多年的苦心謀劃都将化為泡影。
姜士奕手心隐隐冒汗,看來他要盡快動手了。為此,他已經隐忍二十多年了,決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多年努力都付之東流。
姜原和姜慎有些心不在焉,明明不太想聽,卻還要裝出一副認真在聽的樣子,否則姜士任會訓斥他們對姜雲陵的事情不上心。
姜原和姜慎皆有些自傲,這些人都将那個晉公子瑄誇的天花亂墜的,或許其人還不如他們兩個呢!
“你們覺得此事好嗎?”姜士任問姜原和姜慎。
姜原姜慎對此事已經感到疲憊了,還不知這次會如何呢!但為了應付姜士任,二人還是附和姜士任說好。
“這件事你們都先不要告訴陵兒啊。”姜士任生怕這次還不成,姜雲陵會傷心。
月黑風高夜,一片幽暗的樹林中,樹木的暗影映在地上,枝幹和樹葉随風婆娑而動,宛如魑魅魍魉。
四個黑衣人跪在陳侯恭的面前,陳侯恭的面容在夜色下也映上了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