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晝甩了下還算幹淨的衣袍:“哪裡不正常?”
自從尹快雪剖析自己的内心,發毒咒不再糾纏少君後,他的态度柔和了不少。
尹快雪道:“鐮刀狸不過是愛惡作劇的小精怪罷了,怎麼會變得如此邪惡,還以吞噬人的魂魄為目的?”
按着這隻鐮刀狸吞噬魂靈的做法,早已成了兇獸。
尹風和補充:“還是女人的。”
可如果是兇獸,為何剛剛她團的泥土吸不出它的靈,反而吸了牛牛的?
她的抟土之術針對的就是兇獸的靈,隻有周圍沒有兇獸時,才會轉而其次吸了牛牛,自從創立之後就沒有出過差池。
尹快雪嫌棄地壓着牛牛瑟瑟發抖的腦袋:“昨日你們見過百鳥裙袖子上頭的詛咒嗎?”
蕭清晝道:“昨日少君喊蕭承之進去了。”
蕭承之剛甩了一疊銀色符紙出去,聞聲點了下頭。
尹快雪道:“蕭承之,你去确認下鐮刀狸身上是否有那種詛咒。”
兩個人心下一驚:“你是說......”
尹快雪并不回答:“我讓牛牛替你作掩護。”
她轉頭狠厲了神色:“夔新野!”
原本還是個慫包的泥牛在聽見這個稱呼後,忽然肅殺了眼神,整個身子散出蒼青色,迅速長大長高,泥蹶子堅硬如青銅,它狠狠吐出一口濁氣,直接往鐮刀狸所在的方向撲騰。
尹快雪道:“就現在,快去。”
蕭承之也不耽誤,直接飛身而去。
一牛一狸相鬥,泥沙紛飛,一團一團往世家子弟身上撲,然而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着兩者相鬥,牛身雖然是泥土,卻質如青銅,就算挨了鐮刀的砍劈,也隻是掉了薄薄的一層泥沙,他們簡直不敢想象,這一刀子要是掉在自己身上,會有什麼後果。
不死也得成個半殘廢吧。所有人都幽幽想着。
泥牛咆哮露出交錯的犬牙,一口咬在鐮刀狸的脖子上。
尹快雪飛速掏出乾坤袋:“就現在!”
她現在身上的靈力尚未恢複,蕭氏、尹氏和其段氏他神志還清醒的人一個個疊羅漢似的,将他們的靈力順着奇經八脈輸送到她體内。
乾坤袋呼啦啦一下抽開,變得比鐮刀狸還要大,尹快雪左手伸出銀卷草紋腰帶卷上泥牛的身子,右手拍出乾坤袋,直接将鐮刀狸吸了進去。
泥牛散做了泥塊,牛牛被重新吸進了墜子。
乾坤袋緩緩收縮,又成了一隻小小巧巧的香囊。
“搞定。”尹快雪打了一個響指。
一衆少年郎終于松了一口氣,都顧不得形象,直接癱坐在地上,唯有蕭承之還頗有儀态地站在尹快雪身邊。
“幽篁仙子,鐮刀狸身上的詛咒應該和百鳥裙身上的相似。”
乾坤袋的抽帶滴溜溜地繞着尹快雪的食指轉動,雨過天青色旋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尹快雪點點頭:“所以這個五酉郡又活過來了,要搞事情了?”
這話蕭承之沒法接。
半空中傳來石頭碎裂的慘烈響聲,所有人連忙支棱起身子,怕又有兇獸出現。
卻看見了一襲荼白色的湖紗天洞衣,三尺衣袖緩緩自空中落下,比起小輩們沾染了泥沙的袍子,來人身上的這一件衣服幹淨地就像是剛從衣櫃裡頭取出來的。
尹快雪早已感知蕭玄度将要出現,因為她領口下閃現點點金色光芒,體内的靈力一浪接着一浪泛濫開來。
“少君!”不管是蕭氏還是旁的世家子弟,看見蕭玄度心頭均是一喜。
終于不用過提醒吊膽的日子了啊......
然而蕭玄度的臉色看起來,似乎并不是那麼愉悅。
尹快雪敢用上輩子二十來年的命數打賭,蕭玄度肯定遇上了頗為棘手的對象。
果真,那傳聞中似煙非煙的霓裳羽衣落地時,若耶的後輩們都傻眼了。
“白矖元君?”尹風和的聲音顯得格外心驚肉跳。
女子緩緩轉過頭,白绫覆眼,額上繪着一朵血色七瓣荼蘼花,尹快雪還未成為人人喊打的魔頭前,在若耶的地位僅次于府君,和身為少府君的尹時晴平起平坐,人人見了都得尊稱一聲“白矖元君”,她那張臉也曾憑實力擠進美人譜中,僅次于她的師姐尹時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