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成了背棄玄門的妖女時,那張臉也頗能打,妖姬排行榜第二,還是屈于尹時晴之下。
在場不少小輩曾在未來得及銷毀的美人譜中看過這位白矖妖姬的畫像。
積翠黛色的柳眉下閃着一雙細碎銀星的琥珀眼,一管剔透圓潤的瓊瑤鼻後頭綴着鮮潤的點绛唇。
一些小輩不住地比對着美人譜上的畫像和眼前這個女子,無比絕望地發現她的鼻子、唇角都和尹快雪長得絲毫不差。
所有的小輩都緊張地拿起了手中的劍,劍尖直指場中央的女子。
尹快雪卻一瞬不動地盯着那張臉瞧,像,可真是像啊,要不是自己明确從碎片中看見過自己的臉整整齊齊地被尹時晴帶到了另一處,她都會懷疑是不是自己受損了的身體。
“尹快雪!”背後忽然響起森冷的聲音,帶着十分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剝。
尹快雪下意識轉頭,碧青色的劍芒呼嘯而至,白芷苦甜的香味随着劍氣而至。
來人身着一襲天水碧色衣袍,腰上懸挂蘇芳羅香囊,白芷的香味正是從這香囊裡傳出,手中的戴勝劍劍氣淩冽,吞吐出萬貫長虹,哦,它現在有個新名字,應該叫鳳哕,因為劍的主人對蕭玄度一見傾心,自從知道蕭玄度的佩劍叫做龍吟之後,硬生生将自己佩劍放入熔爐裡重新鍛造,取名為“鳳哕”。
隻可惜她的佩劍似乎不喜歡新名字,“戴勝”二字依舊牢牢盤踞在最上方。
來人刺出的一劍勢不可擋,兩劍相交,碧青色光芒卻散得慘不忍睹。
天水碧色衣袍被對方的劍氣擊退,所有的人才看清她的面貌,眉色如望遠山,一雙鳳眼卻凜冽地往上翹,平白添了幾分不近人情之意,俏臉含霜,仿佛下一瞬間,她那抿成一條緊繃直線的雙唇中會吐出一道淬了毒的金箭。
鳳哕“嗡嗡”抖動着劍身,它并不像主人期待那樣能發出鳳嘯聲,而是一種低沉的鳥鳴。
而對方卻隻有白绫和發絲微微随風動,清閑地仿佛是在踏青。
“尹快雪是誰?”白绫微微轉了個角度,她的聲音如黃莺啭林。
尹風和激動地捏緊拳頭:“白矖元君的聲音好好聽!”
楚掌掌刻薄的嘴唇開合:“怎麼,在這種山溝溝裡躲了十四年,連自己喊什麼名字都不記得了?”
聲音也是一如既往地嫌棄,仿佛多交談幾句,就會污了她的嗓子。
玄門之人都知道汝南楚氏的二小姐楚掌掌和尹快雪一向不對付,原因無他,尹快雪叛出玄門之前,什麼都壓了楚掌掌一頭,修為、人緣、降服的兇獸、甚至是容貌,很多人暗地裡推測,恐怕最後的一點容貌才是楚掌掌的逆鱗。
尹時晴雖然在美人譜上排名第一,但她年紀比尹快雪等人長了十四歲,算是隔了一代,不然号稱“嫉惡如仇”的逍遙散人楚掌掌見到同樣叛出玄門的尹時晴時怎麼會連眉毛都不動一下?唯獨對着尹快雪時一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架勢。
在場所有人不自覺地拿眼神虛虛地瞟了瞟場中的三人。
好大一個修羅場,頓時覺得這個萬妩山沒有白來。
白绫女子不屑地撇了撇嘴巴:“我為什麼要記得自己的名字?”
最後一個“字”還沒有吐露,白色的冰晶撲面而來,瞬息間,楚掌掌直接凍成了一座冰雕,鳳哕的嗡嗡聲也被冰封在了裡頭。
“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這怕不是比花雨滿天更為殘暴的法術吧?”
一團白色冰晶再次襲來,尹快雪眼疾手快将蕭清晝往旁邊一推,她的右手卻躲避不及,被一小團冰晶刮擦過,瞬間被冰凍住,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順着她的手往肩膀攀爬,她還能聽見“咯吱咯吱”的聲響。
“祖姑姥姥!”銀卷草紋腰帶卷上了她的胳膊,試圖阻止冰的蔓延,效果卻甚微。
尹快雪道:“下來,牛牛,不然你要被冰住了。”
牛牛道:“不行的,祖姑姥姥,要是我下來了,你馬上就要變成下一個楚掌掌了。”
蕭清晝一張臉憋個通紅,他似乎還不反應不過來,為什麼段野雪竟然會發善心,替他受過。
“幽篁仙子。”蕭承之反應快,馬上朝着她那條晶瑩剔透泛着陽光的手臂輸送靈力,蕭清晝不過楞了一瞬間,也将身上的靈力源源不斷地輸送過來。
尹快雪搖了搖頭:“停下吧,沒有用。”
她轉過頭:“風和,火雨流星咒,你學會了嗎?”
被點名的尹風和稍微頓了下,立馬點點頭:“應該會了。”
尹快雪道:“好,你現在就取二十八張符紙朝着我這條胳膊施咒。”
“啊?!”
“快,沒有時間可以耽誤了。”尹快雪一伸手,将盤在手臂上的腰帶一收。
尹快雪在祛除冰封的同時,那頭蕭玄度和覆白绫的女子又交上了手,龍吟聲卻低沉了許多。
蕭清晝分出一半心神觀戰:“我怎麼感覺少君今天有些不對勁......龍吟劍為何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