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篁仙子!”
“幽篁仙子!”
真的是有點吵,連個覺都睡不好。
尹快雪扒拉開戀戀不舍的眼皮子,半眯着:“怎麼了?”
一衆小輩低落地搖搖頭:“什麼都沒有找到。”
她揉了揉眼睛:“哦。”
蕭清晝道:“你為什麼還能這麼神清氣閑地翹着二郎腿睡覺?”
尹快雪道:“你們都這麼多人了,我這麼孱弱的人摻和進去,豈不是要拖你們後腿?”
“草草草,現在怎麼辦?連她的老巢都沒有。”蕭清晝将劍狠狠在草垛上一砍。
尹快雪悠哉地伸了個懶腰:“年輕人,切忌心浮氣躁。”
蕭清晝正想要開口說一句嘲諷的話,忽然一陣風吹過,他鼻子裡滿是腐朽的血腥味,擡眼一看,所有的話化作了一長串無窮無盡的“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
一個全身淌滿黑色血迹的女人突兀地隔在尹快雪和衆人中間,她穿一身褴褛的粗布裙子,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顔色,上頭的破洞倒是觸目驚心,卻比不過眼眶處的大洞,眼珠子似乎被利器整整齊齊地割下。
一衆小輩尖叫着拔出手中的劍,饒是蕭承之第二次看見她,心頭還止不住一陣哆嗦。
尹快雪仍舊轉着手中的乾坤袋,雨過天青色呼啦呼啦轉成一道小旋風:“你跑出來的?”
女子點點頭:“趁她受了一劍。”
尹快雪道:“她不就是你麼,不留在那邊幫她,反而來找我們?我們可沒有能力度化般若面。”
女子聽着她有些諷刺的語氣,并不生氣:“她是我死後怨氣所化,但很多時候,我并不認同她的做法。”
尹快雪将乾坤袋放在掌心中上下掂着。
裡面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臭娘們,你有多動症麼,手一下不動會死?”
女子似乎被聲音吸引,她轉過空蕩蕩的眼眶:“這是?”
尹快雪又上下扔了幾把:“沒什麼,路上随意逮的山野小精怪,脾氣有些暴躁。”
氣急敗壞的聲音從裡頭傳來:“臭娘們,你還抖!等爺出來把你的骨髓都吸幹淨!”
“哎呦,我好怕哦,”尹快雪一扔,“蕭承之,幫我好好保管。”
青蔥色瞬間飛到蕭承之的掌心中,後者恭敬地回了聲:“好。”
尹快雪随意找了個草垛盤腿坐下:“你找我們有什麼事?”
女子道:“我想讓你幫幫我......”
她一揮手,場景忽變,雖然還是那個村莊,但衆人覺得有什麼變了。
煙囪裡頭飄起一縷一縷袅袅炊煙,村口的溪水歡快地流動,似乎還能聽見“嘩啦嘩啦”的聲響,一陣風拂過,枝頭黃色的葉子終于在執拗的晚風裡頭飄蕩。
蕭清晝在一旁嘀咕:“我怎麼感覺這裡活過來了?”
是的,活過來了,比起之前死氣沉沉的模樣,現在的空氣在流動,隐約間還能聞到若有似無的花香。
“我名喚朝飲,其實并不是人。”
雖然隻有短短幾個字,卻成功地往在場的小輩處炸了個響雷。
一時之間,嘈雜之聲如潮水奔騰而來。
尹風和見尹快雪的臉上絲毫未起波瀾,忍不住問:“幽篁仙子難道早就知道這位朝飲姑娘不是人嗎?”
尹快雪轉了轉手指,指根處并未傳來棉繩的滾擦之感,才記起自己剛剛把乾坤袋抛給了蕭承之,于是她打了個響指:“般若面是何物所化?”
蕭承之答:“妖物。”
尹風和忙不疊地點頭:“哦,對對對,白矖元君所著的《山海志怪》裡頭就寫了,隻有生前是妖物才能在死後化為般若面,一般的凡人就算是怨氣再大,也斷斷成不了般若面。”
衆人恍然大悟,不由得覺得那本《山海志怪》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