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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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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咈,會不會是妖邪作祟?”部下捏住下巴,狐疑地問,“是個黃皮子精?”

族尹貞罔站起身來,心不在焉地往車方向去,沒兩步又回過神來,朝着身邊的同僚說:“什麼妖邪”,貞罔眼含怒色,右手兩指朝下叨了叨,“肯定是人。”衆人紛紛上車,在車上族尹對同車兩個人說:“那歹徒在牆外是人形,要是妖物,何必作案前變化成人站在牆外,豈不是容易被人瞧見?”

“怎麼說?”同僚問道。

“依我見人才是犯人原形,恐怕是變了個黃鼠狼從牆頭跳了進去,估計門外還有個人敲門。”

“能化身形的人,除了各諸侯國的巫蔔,還有散居市井的方士、術士,四處遊曆的散人、遊客。我想諸國的巫人位高權重,應該不會幹這種事。本地的方術之士平日裡遵紀守法,怕是有什麼生人在做歹事吧。”同僚說。

“這十天都第四起孕婦失蹤案了。”另一位同僚歎氣道。

族尹低頭看車廂,落日将橘紅的餘晖照在車上:”他們到底想幹嘛?“族尹狠狠說道。

“目前看似乎犯人隻對将要在近期生産的孕婦下手。又或許是障眼法?”

族尹擡起頭來:“對,叫人把匕入城内以及周邊村落所有孕婦都記下來。”

“把孕婦都集中保護起來嗎?”

“不,去等他們。”族尹面帶怒色。

“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麼!”族尹心想,身體随馬車上下颠簸,輪子碰撞坎坷的路面發出悶響 。

鄉間田野上,孤零零一條伸向盡頭的土路映照在橘紅、紫棠色的餘晖中。兩輛馬車緩緩疾馳在細長的路上。遠處那車上的族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總覺得這事十分蹊跷,恐怕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隻是卑微的他不知道的是,就是這件看似小小的案子,在短短十幾天後,将要把他的命運,把整個國家,甚至民族,都推向另一條道路,這是卑微的他所不能知道的。

正午的太陽高懸于青空,雲山叆叇堆積在其下方兩側,如同臣子侍奉于君主身旁那樣。金烏極力張翅,身子直挺挺的朝向上空,一副縱身竄出九霄雲外的架勢。這旁若無物的樣子,大概就是能超越時間的神明,看待被天道滾滾向前而拖拽裹挾着的萬物的态度吧。

烈日灼燒空氣壓迫着大地。一條無名的溪流旁,元帥權囚的商方軍隊辟開森林駐紮在這裡。駐地用木樁打成的牆圍起來,牆外擺着獠牙似得拒馬。營内白色的大帳棋布在靠近溪流但還有些距離的岸邊,尾端一直延伸到森林中,被茂盛的古樹遮覆,隻看到灰白的炊煙直上。雖是夏季的正午,卻壓不住士卒們膨脹渾濁的陽氣。

空地上,軍士吹奏架在人肩上的招軍;武人肌肉緊繃,敲擊大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嘭!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軍妓手執鈴铛,展臂挺胸,腳踝帶着金镯子的赤裸秀足後翹;鈴铛聲叮叮悠長,伴着凝重的鼓聲,仿佛白蛇纏繞着雕刻怒目人面的金剛杵,嘶嘶地吐着信子蠕蠕磨蹭。

“咚,叮,咚,叮,咚,叮,咚咚咚咚,叮,咚,叮,咚,叮,咚,叮……”

短戈衛士列隊在帳篷間走動,戰馬白象在河邊飲水,負責看管的士兵在一旁揮着白茅草默默等待。

營地深處,周邊圍立着十二條靈獸圖旌幡,門口有兩支六節傘蓋大纛的白色中軍帳中,元帥權囚和十二位師長圍坐在桌案間的胭脂色地毯上,諸将盤腿而坐。拔伯囚左手倚靠着元帥座位下的台子,一眼能數清青絲的斑駁白發,利落的紮成發髻,發絲繃直如滿弦。元帥權囚半躺着,白如飛流的胡髭順着绀青色袍子懸挂到左腋下,右臂有蠅綠色鱗片的衷甲袒露在戰袍外,左手大袖攤在胭脂地毯覆蓋的台子邊緣。“啊——”權囚舉起右手的酒爵咕咚咕咚暢飲起來,喝罷不自覺發出快意的感歎,用握着酒爵的右手魚際處一抹嘴唇,“诶呀,三伏天來一杯,真是暢快啊。”一邊說,一邊用兩手撐住身下的台階,哼唧着在台階上坐正,兩手啪地拍在大腿上,用力磨了磨,“這虎方人倒是長得駭人,個山君樣子,怎麼打起仗來就像河裡的老鼈似得。”拔伯一雙時鳳眼幾乎挑到額頭山林處,細密的魚尾紋絡滿奸門,滿眼嘲諷意味的掃視帳下的十二師師長。

拔伯右手邊一位鼻下留着菱角似胡子的中年人笑道:“蠻夷說到底是蠻夷啊,虎方人到了是腦子不怎麼好使,陣法粗劣,戰車也不過那麼幾乘,連連敗給我大商方,”師長祖敖拈了拈唇下一小撮胡子,一雙下三白眼神采飛揚,“而今龜縮于山林之中,妄圖拖累我商方。我看不如等到待會折公的軍隊與我會師,就幹脆繞過這片樹林直取他都城。”這中年人歪頭看向拔伯。

“欸——老話說驕——”老權囚把手朝着祖敖擺了下,本意欲駁回他的話,說到口邊,忽而想到什麼,把話截住,點漆似得瞳仁在鳳眼裡滾滾,指着後排坐着的兩個年輕人道,“那兩個孩兒,你們倆說說,來說說,照師長敖的直取虎方都城之策,中不中啊。”

兩個年輕人一齊看向權囚,虞招瞥眼祖敖又低頭思忖,己造事面帶溫和微笑看向虞招,又朝元帥囚看去,答到:“晚輩以為不可。”

“哦?”權囚來了興緻。

己造事神色謙恭地對着師長敖揖手,道:“倘使如祖子所言,突襲虎方都城,如果能順利攻克當然是妙計,可是這一路路途遙遠,十幾萬人做出如此大的動作,難免不會驚動如今隐藏在山林裡的虎方軍隊,要是我商方未能及時攻克虎方都城,就得面臨極大的被虎方主力截斷糧道的可能,到時候腹背受敵,進退維谷,怕是兇多吉少,晚輩的愚見。”

元帥囚輕撫長須,微笑而氣勢居高臨下,“欸,虞招,你有何見地啊。”

虞招恭謹的朝拔伯權囚行禮,又向祖子敖行禮,“屬下見識短淺,祖子智謀遠在屬下之上,屬下不及祖子,未有更好的計謀。”祖子敖面無表情,用眼角的餘光打量兩個年輕人。

權囚睜大眼睛,愣了一下,繼而大笑道:“哈哈哈,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他朝着虞招還有己造事指指,對帳中諸将說道。師長們也陪着笑起來。笑罷,權囚看着諸位将軍說道:“等今日與南方諸國會師,想必攻克虎方,指日可待。拿下虎方的百裡之地後,論功行賞,加官進爵,珠玉禮器都是闆上釘釘的事,諸位還要振作麾下士卒,讓他們奮勇殺敵,不計生死;讓士卒們知道,膽大的賺得多,怕死的刷破鍋。诶,隻可惜這虎方人,醜,沒有美女,你們有誰要是不嫌棄,也能把俘虜的‘母老虎’分分。”帳中諸将大笑起來,拔伯也低頭笑了笑,又擡起頭來,向後排兩個年輕人說話:“倒是你們兩個孩子啊,要努力,少年得志才更要恭謹謙遜,慎思笃行,要多向年長的人學習,以免誤入歧途。造事,你是己國的世子,将來是要繼承己國大位的人;虞招,風公私下可是多次向我提起,要關照你啊;你們都是年紀輕輕卻有遠大的前途的人,身邊的人都對你們寄以厚望,這既是你們的優勢,也是沉重的責任。你們一定要勤勉,要時刻準備為我大商的興盛付出你們的一切。”權囚語重心長的教誨道,兩位年輕人朝元帥行禮。

“老夫看你們的面相都是不錯,将來一定大有可為。”

“元帥還懂相術?”虞招到底是年輕人,被元帥一番誇贊心中不免漂浮起來,不覺就忘了自己曾告誡自己一定要言行謹慎,說了出來。

“诶,何止相術,老夫還會看手相呢。來來來,虞招,讓我給你看看。”

虞招面色尴尬,将要起身又未動的樣子。

“來來來。”

虞招隻好起身向權囚走去。外面大鼓和鈴铛聲傳入帳中。他一邊走,權囚一邊說:“我看你眉眼不錯,是大貴之相。”虞招走到元帥身邊跪坐下。權囚雖然握住虞招的左手,但眼睛仍盯着他的臉說:“眉長過目,眼長而秀,多是天資過人啊,隻是你這鼻梁太高,沒肉,也許以後不會葬在故鄉。”權囚低頭端詳虞招的手,一會兒,将虞招的手拳起,輕輕推回虞招懷裡,意味深長的笑道:“小心雷劈。”虞招挑起眉頭,莫名其妙地重複:“雷劈?”“哈哈哈,玩笑話,玩笑話。”老權囚大笑,捋捋長須。虞招隻好難堪的笑着行禮,然後朝座位走去。“玩笑歸玩笑,下雨天還是不要亂跑得好。” 在座皆笑起來,虞招半路聽到元帥的話,于是轉身,繃緊口角做和馴顔色而行禮,接着坐回自己位子去。

拔伯扭身從案台上拿來酒觥倒上酒,喝起來。祖子還在一旁笑着提醒說,不要等會喝醉了躺在擔架上去見折公。老頭隻厚着臉皮,滿面通紅地揮揮手說沒事,自己有分寸的。祖子笑了笑,也不再多言,和身邊貌似同齡的師長攀談起來。帳中諸位将領也都自己消遣着。

就這樣不知過了幾刻,但興許也沒多久。在大營外的樹林中,遠遠的,鳥群如波濤一樣依次起飛,密密麻麻的一團,像蚊群一樣就朝他處去了。

“報!”帳外一大聲。

諸将都一緻向帳門看去,元帥權囚站起一丈五的身軀來,大聲回應:“進!”

一斥候走進大帳站住,抱拳行禮道:“報元帥,折方大軍已到我商方大營外三裡處。”

“好,你去告訴折公,讓南方諸國的軍隊繼續前進,我與諸位師長要親自去迎接他。”斥候面朝拔伯而後退,到了帳門處轉身而去。拔伯又朝諸将吩咐道:“師長千虜,你去安排人幫折方軍安置器械營帳,再抽一個行的人在大營空地間擺上座位,設酒食犒勞折方。”諸将也都站起身來,準備迎接前來會師的南方十七國合軍。

權囚拿起帥席邊上架着的金钺,便領麾下師長走出大帳,各自登上戰車。侍衛将中軍大帳外旌幡還有大纛舉起,插在對應師長的戰車上,兩支六節傘蓋大纛,一支置于元帥戰車上,一支交給了權囚的侍衛。大纛上六節傘蓋晃動着,十二輛戰車就颠簸着向敞開的營門外駛去。

車隊在營門外接近百米的位置停下來,士卒沿道路兩旁緊挨着列隊,右手撐立長戈,左手按刀,神情嚴峻。

嘩——一聲鑼響,陣陣擂鼓聲從五十丈外道路彎折處傳來,南方諸國大軍從拐角後轉了出來,幾面折字大旗赫然飄蕩。

“停——”一騎馬鞍側邊插立着元帥大纛,手握金我,背插四面軍旗的侍衛在靠近折方軍隊處緩緩停下,伸出手,威聲喝令道。折方大軍停了下來。那侍衛繼續喊道:“請貴軍使者出列傳達!”于是從折方軍中一騎馬侍衛,舉着支四節傘蓋纛旗出陣。

商方侍衛牟足了勁高聲傳令道:“我大商天子所命元帥,拔伯囚與十二師師長,率天子之師已等候,貴,南方十七臣國合軍多時;請,貴軍統帥折公後之與六位師長,僅,領侍衛入營會面;我軍,已備好酒食,款待貴軍,全軍将士,”蠟黃的臉上太陽穴處青筋漲起,“大軍,暫停原地,等候調遣!”最後八字一字一頓。

“唯!”折方侍衛回答,勒馬回身向軍陣深處奔去。

元帥權囚遠遠地審視着折方軍隊,參照己方使者,還有兵甲長度,這折方士卒竟然個個身材高大,站姿挺拔,張望整個前陣,凜然殺氣迎面沖來,似乎還有某種近乎殺氣又比之扭曲畸形的氣氛;老權囚也說不上來,隻是在心中暗暗贊歎,這人稱南方諸侯“郁嶺”的折公姒後之,絕非浪得虛名。

商方使者處,于折方軍陣中,五輛戰車穩穩的駛出,為首的華美大車由四頭狼面龍形的睚眦拉動,手持金我的使者在馬上朝折公姒之彎腰行禮:”請。”使者說道,用金我指向權囚軍大營。

身披典雅甲胄,位高權重的折公也揖手向傳令的士兵還禮。于是折公的大車就領着四輛師長的戰車,在商方使者的引領下朝商方大營開去。

折公方五輛戰車在元帥權囚戰車十幾步外停下,元帥權囚手握象征軍權的金钺拱手行禮,雙方師長也都互相行禮;禮畢,元帥權囚直接走下戰車,晃晃手示意想要跟來的師長們不用,就滿面笑容就朝着折公走去。折公見勢也走下戰車朝拔伯走去。兩人笑着一走近,權囚就拉過姒後之的右手緊緊握住,左手托住姒後之的手肘,道:“自從上次分别已經兩月有餘啦,這兩個月來為兄可是無時無刻不在盼望着早日與弟會師。”

“啊,弟又何嘗不是,隻是弟生性驽鈍,又學藝不精,加上南方村野匹夫哪裡比得過都城山朝的子弟勇猛;這兩月來被虎夷阻擋,艱難前行;一直是想早日與兄長會師,哈,” 折公笑着低下頭搖了搖,又看向拔伯,“奈何兄長一路高歌猛進,實在追不上啊。”

兩人哈哈大笑起來,拔伯回應說弟莫要謙遜,接着就和南方的四位師長互相行禮,一陣寒暄後,拔伯留心掃視了一眼諸位将領。之後便拉住折公的右手,自己右手朝向自己的戰車,說了聲請,就牽着折公登上了車。

在車上,權囚兩手拍拍車前扶手,指着道路兩邊的武士得意地問道:“弟看我軍将士如何?”

後之左右環視,笑着回答:“朝中大臣們一直說,陛下最信賴的将領,除了王後婦嬴,就是兄長,又尤數兄長立功最多,為陛下壓服驅逐土方、巴方、宙方、鬼方等有十餘國,甚至還盡滅了祝方,在匕入城東用祝方兩萬人頭築了京觀,真是壯舉啊。弟雖然與兄相交日久,但共同征戰還是頭一遭呢。”

“欸,欸,都是陳年舊勇的事了,你提他作甚啊。”老元帥說,卻喜形于色。

後之笑着繼續說道:“今日一見,‘坐門老獅’果然名不虛傳啊,即使是與己方軍隊會師,士卒一個個也還是,枕戈待旦,如臨大敵。”權囚聽到這裡原本咧開嘴的笑容突然僵住,即是心中不悅。

車隊駛入營中,拔伯回首狐疑地看去,似乎想到了什麼,命令車隊停下。輕快地下車,一邊大步朝一座十丈高的哨塔走去,一邊将金钺插進身後系盔甲的腰帶裡,順着梯子,如同壁虎一樣敏捷的爬上去了。不知怎麼回事的折公也貓着腰,滿臉疑惑又謹慎的從車上下來。

不久,權囚從哨塔上下來,向着姒後之走去,用好像斥責,又顧及對方臉面而兜住,故作溫和的語氣質問道:“不對吧。”

“哪裡不對?”折公挑起眉頭,睜大眼睛。

“當初陛下诏令是折方率南方十七國,登人七萬,戰車一千五百出征。我放眼望去,你這并不到七萬人吧,撐死也就四萬而已,難道說在與虎方作戰的兩個月裡折方陣亡有三萬餘人?這兩月來一直互通軍報,折方的情況我也一直關心着,折方戰況實際如此慘烈?師長也隻有四位,我說之前見到貴軍師長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況且你這戰車起碼有六千多輛吧。那麼多戰車,可以說得上是傾國之力,折候為此戰竟然如此賣力?”

折公聽完忙笑着鞠躬作揖解釋說:“兄長莫怪啊,忘記解釋這件事确實是弟的疏忽。事情是這樣的,前不久南方地動,折方邊境一些村莊也被波及,加上今年進入春季以來,幹旱少雨,不得不組織軍隊開鑿溝渠,引水灌溉,實在是騰不出人手。所以為了彌補,才帶了六千輛戰車。”

“哈哈哈,原來如此,是為兄多心了,這人上了年紀,一些事不說清楚就是想不通。”權囚擺手搖頭,輕描淡寫的自嘲了句。

“兄長也是職責所在啊。”

于是兩人就回到車上朝折方軍隊駐紮處駛去,另一方面師長千虜部下也引折方大軍去往預備駐紮的地方,并且備好了夥食。在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就在折方駐地舉辦了宴會,将士們一起痛飲美酒,大快朵頤菜肴。武士們擂動大鼓,吹響号角,拍擊銅鑼;軍妓換上月白色紗衣列成一排,扭動婀娜的身子,擊掌應和軍樂節拍。

叮,叮,叮鈴,叮鈴溪水叮鈴,鄰近草頭細聽,莺鷹靜立盯盯盯;叮鈴溪水叮鈴,蜻蜓水上定停,粼粼流水粼粼,銀鲮盯緊蜻蜓;忽忽忽,銀鲮越水噙蜻蜓歡欣,縱縱縱,莺鷹掠過擒銀鲮。唔,營中钹铙當當,将士載歌載舞;唔,落葉悠悠落在水面波紋圈圈,微風輕拂細流漣漪層層,粼粼流水粼粼,溪水叮鈴叮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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