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鹿的名字,就由大哥來取吧。”那日在自己院中,楚雲如此對楚城說。
正拿着纖絨花逗着靈鹿的楚城聞言愣了愣。
靈鹿趁機叼走了他手上那隻花草,嚼了起來。
“哎、哎,我的花……”待楚城反應過來,纖絨花已經連花梗都不剩了。
看着楚城無奈又生氣的樣子,楚雲不禁笑了起來。
楚城見了,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道:“你這侍獸機靈得很,被它占了便宜去。”
“大哥,你給他取個名字吧。”楚雲再次說道。
“我?不行。”楚城搖搖手。
他雖不懂妖獸之事,但侍獸的名字隻許主人來取這件事,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沒關系。”楚雲道,“這靈鹿是我的侍獸不假,但我看它也很喜歡大哥啊。這名字若是大哥來取,它定會開心。”
“這樣嗎?可我不會起名字。”楚城無奈的攤攤手。
楚雲讓他給靈鹿取名,他心中高興。奈何他不愛讀書,肚子裡沒什麼墨水,這事着實讓他犯了難。
他皺着眉頭看着那靈鹿,又看了看面上帶笑的楚雲。
“不打緊。”楚雲寬慰道,“隻要是大哥起的,什麼都好。”
“那好吧。我不會那個什麼……舞文弄墨啊,你可别笑話。”楚城終于放下顧慮額,深吸一口氣,道,“我看你這麼寶貝它,叫它小寶好不好。”
“好。”楚雲一笑,沖着靈鹿叫道,“小寶。”
靈鹿擡了擡頭,朝着楚雲走過來。
“它聽懂了?奇了、奇了。”楚城驚奇道,“都說侍獸随主人的性子,果然和你一樣聰明。”
幾年之後,楚家有了名聲,不再做花草生意,一家人仗着靈鹿尋物的本事,在鄉内小有名聲,過得倒比從前辛苦經營生意的時候要好了。
但不知為何,楚城總是挂着臉。
而楚雲因為忙着接待來尋物的客人,幾乎再沒時間和楚城說什麼話,兄弟之間漸漸疏遠了。
後來幾年,他因靈鹿異能反噬身體衰弱,時常需要卧床休息。
楚城每每來見,看見他攤在病榻上不能下床,就面露惡色。
他還聽人偷偷議論,楚城私下曾經央求楚原,想将靈鹿訓練成自己的侍獸。
有一日,楚城來見他,看他起不了身,道:“你這個樣子,能做什麼?不如将小寶給我。”
若說從前那些不過是傳言,楚雲并不相信。但當他親耳聽到楚城用厭惡的語氣說這話時,隻覺得曾經那些兄弟和睦的時日再也回不去了。
他擡起頭,隻是想看清楚城此刻的表情。或許這樣,他便真的死心的,明白自己在楚家,隻是個多餘的人。
但是,目光所及之處,隻有和那嫌惡語氣完全不同的哀傷表情。雖然隻有一瞬,但卻印在他眼中,久久不散。
往日那些情景,曆曆在目。
緩了一刻之後,楚雲叫來引客人入宅的管家,問起那客人的身份。管家卻道不知。
“去告訴父親,靈鹿被人擄走了。”
楚雲沒再多問什麼,隻小心叮囑管家。
本來他還擔心,管家一向機警,或許已經猜到什麼,若是向人提起,這事他便瞞不住了。
誰料,得知靈鹿丢失,楚原詢問過管家數日,卻是一無所獲。
楚雲借機試探:“楚叔,那客人的身份,你真的不知?”
“二公子,我知道的已經如實回複家主,其餘的,我也不知道了。”管家說道。
楚雲揮退管家,沉默無語。
在他心中,父親是疏遠的,但大哥一直都是親近的。對于楚城的動機,他其實早有猜測。别人都當楚城不滿他有了侍獸靈鹿,他卻知道楚城是擔憂靈鹿異能反噬。
所以他咽下一切,和楚城一同演了這出戲。
他敬重大哥,卻也擔心靈鹿。
他知曉楚城不會将藏匿靈鹿的地方告訴他,他也不問,隻是每日将靈鹿喜食的花草放在食盒中,讓楚簡帶給楚城。
一切似乎很順利,他的身體也暫時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但楚原找來了莫夜寒,事情超出了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