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嚴禮點點頭：“倒還聰明。”

莫夜寒又道：“我想，皇帝陛下還是信任萬大人的。”

盧嚴禮和李寒庭都有些驚訝。

“何以這樣覺得？”盧嚴禮問道。

“若是不信任萬大人，就算萬大人如此做了，怕也不能被免罪。有何大人一封告罪的文書，事實明白，足以給萬大人定罪。”

李寒庭張了張嘴，驚訝的望了望盧嚴禮。

若說盧嚴禮不吃驚那是假的。他本隻想試試莫夜寒，看她朝堂之事有幾分了解，沒想到她還看到了事實表象下的東西。

李寒庭尴尬對盧嚴禮笑笑，心道，說不定莫夜寒比他們想的更聰明。将來她若想學朝堂之事，隻需他們稍作解釋，她便一點即通。

盧嚴禮難得露出輕松的表情，道：“雖然眼下可以免罪，但未來未可知。”

他言罷，對莫夜寒道：“至于你們說的疑點，确實有。我聽說，那意欲奪取你吻虎的女子自殺時，用的是錦帶蛇。”

“等等，那錦帶蛇不該是她的侍獸嗎？她用錦帶蛇自殺？”李寒庭道。

這事簡直聞所未聞。

雖然侍獸聽從主人命令，但也有例外。這傷害主人的命令，侍獸是不會聽從的。

“所以，這命案的疑點，比你們想的還要多。”盧嚴禮道。

“對了，嚴禮。”李寒庭嚴肅起來，“你覺得萬和中是否可用？”

一旁方長冉向盧嚴禮解釋過李寒庭所言，舉起一隻手：“王爺，我有事同您講。”

“長冉，你先等等。”李寒庭無視了方長冉，繼續對盧嚴禮道，“要想查清蘭夢鄉中發生何事，還需有人深入。”

除去這些，李寒庭憑直覺判斷，蘭夢鄉隐瞞此事真想，背後還有别的的原因。

方長冉忍不住又開了口：“王爺，有件事……”

“長冉，我們先談正事。”李寒庭言罷，看向盧嚴禮。

“萬和中可用。”盧嚴禮答得幹脆。

李寒庭問道：“你如此肯定？”

“十分肯定。”盧嚴禮答道。

李寒庭側頭看他，忽而感到哪裡不對。

“不對啊。”李寒庭道，“我們一路回來，并沒聽聞犯人是用錦帶蛇自殺的，這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一旁的方長冉終于尋到機會開口：“王爺，這便是我方才要說的，萬大人之前與盧大人見過面了。那女犯用錦帶蛇自殺一事，是萬大人的人告訴盧大人的。”

“啊？”李寒庭嘴巴張大老大，直覺得自己被耍了一樣，“所以，你、你們……”

“說起來，萬和中肯信任我，還是托了王爺的福。”盧嚴禮道，“萬和中本來想求助的對象，是王爺。隻是因王爺不在，才找到了我。”言罷，嘴角帶着幾分嘲諷，“想必一年多前處置裡壤鄉那樁案子時，王爺給萬大人留下的印象不錯。”

李寒庭撇了撇嘴。

一年多前，他剛剛被卸了戶賈司的職位，回都城途中路過裡壤鄉，無意中遇到了萬和中，一同被卷入買賣妖獸一案。

兩人相處過幾日。李寒庭因急于尋到案件線索，時常與萬和中一同讨論案子，隻是最終并沒查出什麼結果。

當朝王爺坐陣也沒能破了買賣妖獸的案子，衆人的失望是可想而知的。他還以為萬和中會與旁人一樣，将自己當成無用王爺，卻不知原來萬和中對他還有幾分信任。

“真的是因為一年多前那件案子？他是怎麼對你說的？他找我究竟為何？”李寒庭問道。

盧嚴禮回道：“不如說是我去找的他。他上疏請罪，無論陛下是否要罰他，都必要查他處置命案時是否有失職之舉。調查之責歸屬兵獸司，而我，是當下距離蘭夢鄉最近、官職最高的兵獸司官員。”

李寒庭恍然大悟：“你去了蘭夢鄉？”

“剛剛回來。”盧嚴禮道，“萬和中早就料到陛下會派我去。他知我與王爺關系匪淺，才肯将命案内情告知一二。他但凡與我說些私話，都要避着張重與何允，我猜他覺得蘭夢鄉府邸之中，已有人盯上他了。我又不能在蘭夢鄉停留太久，所以有些話，隻怕他還未尋到機會說盡。譬如莫姑娘之事，他對我隻字未提。”

“他夠謹慎。這便不怕了，隻要他信任你便好。那些未說盡的話日後慢慢說便是。”李寒庭道，“對了，他不是被降職了？不如你借着這個由頭，以協助他護衛鄉城為由，安插一個可靠的人入蘭夢鄉府邸，尋機調查的同時，也可護他平安。”

盧嚴禮歎氣：“我也有此意，我明日就要離開栖林鄉返回都城了，蘭夢鄉之事怕是無暇顧及了，還需有人替我去看着萬和中。”

“你要離開？為何？”李寒庭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