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莊頭言道:“長明賭局三十六場,輸赢已定。按照賭莊的規矩,赢半數或半數以上者,奉還信物。赢九成以上者,可入三日後妖獸賭局。”
李寒庭一顆心跌落谷底。莫夜寒雖然七賭全勝,但也隻賭了七局,隻有這長明賭局的五分之一還不到,無論如何也進不得妖獸賭局了。
千足觸角在莫夜寒身前晃動。
莫夜寒伸出雙手,觸角将銀錢、月銀珠與陽玉全部奉還,還将在入口處被收走的海石吐了出來。
最後,在莫夜寒手掌中放了一隻拇指指甲大小的金色雕花圓珠。
李寒庭望着那隻雕花圓珠發愣,不僅海石被還了回來,還多了一顆銀珠和一顆金珠。
這是什麼東西?李寒庭看不明白。
莫夜寒身旁的人眼尖,見了她手中的金珠,大聲叫道:“她有金珠啊。”
旁邊幾個人立刻圍了過來。
李寒庭這才注意到,其他人手中拿的都是銀色的珠子。
“這長明賭局居然有人能得金珠,太稀奇了。怕是幾年也出不了一人啊。”
李寒庭心道,明知沒有勝算,竟還要參與者賭局,上了瘾的賭徒果然不可理喻。
一人疑道:“這不對啊,我見她半途才進來,怎麼能有金珠?”
旁邊一人道:“你頭一次來長明賭局啊?長明賭局隻看赢率,你就是最後一局才入局,赢了也算赢。”
那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旁邊另一人随即厭惡道:“無趣得很。這樣赢了有什麼意思?既然是長明賭局,當然要從頭賭到尾,半途進來的,赢了又能如何?說出去隻會惹人笑話。”
人群中人紛紛附和。
衆人看莫夜寒的眼神,刹那從驚喜變為唾棄,圍在周圍的人們很快散了去。
李寒庭哭笑不得,一群賭徒也要來掙這份面子,想來真是匪夷所思。
莫夜寒不想再引人注目,将所有東西收入懷中,準備跟着人群散去。就聽一人言道:“哎,我看你也沒輸多少,出去後打算買些什麼?”
另一人恨恨道:“隻赢了七局,背到家了。這次出去,必要買隻吻虎的牙擺在家裡,去去晦氣。”言罷朝莫夜寒這邊瞪了一眼。
“你這人小氣的緊,你輸的這些,還不如你家一年賺的銀錢多呢。”那人侃笑道,“再說,今日就隻有姓伍的小子那一隻吻虎,就剩下一隻虎牙,你挑都沒得挑。”
那人聽了這話,狠狠跺了一下腳,嘴裡罵了句什麼。
莫夜寒正琢磨着這人的話,不妨有一個人從她身旁經過,撞了她一下,她後退幾步調整下身形,就覺得眼前被什麼東西蓋住了,接着面具有些松動,系在腦後的面具帶子從兩側垂下來。
她想都沒想趕緊扶住面具。
見莫夜寒的面具差點掉下來,背籃裡的李寒庭被吓了一跳。
見莫夜寒将面具扶正了,才送了一口氣。
“諸位客人。”
衆人齊齊望去,不知何時,老莊頭站到了石柱之上,俯視衆人。
“相遇于此便是有緣,離開此處,便是各走各路,再不相幹。賭莊的規矩自不用我多說,各位請吧。”
話剛說完,穴壁上那些穴室的鐵欄齊刷刷的消失了,而之前那兩隻地洞又出現了,無數的千足獸觸角從洞中伸了出來,将人一個個纏住。
“待穩了。”
莫夜寒叮囑了背籃中的李寒庭一句,任由千足觸角将自己裹着舉到半空之中,送到一個穴室前。
莫夜寒伸腳觸到穴室邊緣,那千足觸角便卸了力。
莫夜寒伸手扶住穴室上方邊緣,穩了穩身形。
老莊頭看向莫夜寒,問道:“三日之後妖獸賭局,客人是要入局還是要做看客?”
“我欲得妖獸。”莫夜寒答道。
“那便是要入賭局了。”老莊頭道,“既如此,三日之後卯時,客人帶着侍獸,按照金珠所指前往賭局即可。”
言罷又對衆人道:“各位客人,請回吧。”
随着老莊頭的聲音從空中傳來,人們陸續走進穴室之内。
莫夜寒才向内走了幾步,便聽見身後一聲巨響。
她回過頭,見穴室的入口重又被鐵欄封上。而穴室内,突然有一道門被拉開,出現了一條通道,便是她眼下唯一的出路。
“要出去了。”
李寒庭将視線從穴室的牆壁上收回來,低聲回了一聲:“嗯。”
莫夜寒借着石壁上火把透射的昏暗的火光,最後望了一眼穴室壁上那些陳舊的血迹和滿地妖獸的毛發,便摸索着朝着穴室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