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聞聽有看客叫道:“這銀虎好利落的腿腳!”
她仰頭,隻見吻虎馱着莫夜寒,沿着絲網向上攀爬。
看席上一片驚呼之聲。
“怎會?”徐娘子也見過不少騎獸,卻從未見過有能如此行動的銀虎,此時震驚的忘了動作。
待反應過來,立刻招呼鳳鳥:“白絮,火攻。”
鳳鳥聽聞主人下令,目光緊緊追随着絲網之上的銀虎,蓄力之後,又是一柱火光噴出。
“來了。”李寒庭遠遠看到鳳鳥的姿勢,便知曉行雲已被鳳鳥盯上,急忙提醒莫夜寒。
“行雲,避開!”
莫夜寒一聲令下,行雲側過眼看到遠處浮于空中的鳳鳥,縱身一躍,直接避開了襲來的火柱,跳到絲網另一側。
“怎麼會有銀虎跳的如此遠?”
“何止啊,你可見過能在金油絲網上如此靈活的銀虎?”
看戲上一片議論之聲,摻雜着幾聲高呼。
“這場賭局确實有意思。”
“若是這鳳鳥輸了,那可是賭莊一件奇聞了。”
徐娘子下了幾次令,令鳳鳥以火攻擊銀虎,卻都被避開了,眼見着有些着急。又聽聞看客們有了些别樣的議論,更是心焦。
無奈銀虎身手矯健,在絲網上并不下來,她眼看無計可施。
“隻這樣也不行啊。”李寒庭對莫夜寒道,“行雲總有力竭的時候,那時就躲不開鳳鳥的火攻了,何況隻是避開攻擊無法獲勝。”
莫夜寒這會兒腦中并未閑着,聽到李寒庭如此說,便道:“我記得你說過,鳳鳥的要害是眼睛。”
“正是。”李寒庭道,“鳳鳥若不能視物,便不能使用火攻,造風的能力也會被削弱。但要攻擊鳳鳥的眼睛并不容易。”
莫夜寒看了看空中的鳳鳥,問道:“若行雲攻擊鳳鳥的眼睛,要如何做?”
“隻能以速取勝。”李寒庭道,“所有持有鳳鳥做侍獸的主人都會訓練鳳鳥,若發覺有人要攻擊它的眼睛,或是逃走,或是造風揚火先傷及對方,通常主人都會選擇讓鳳鳥逃走。”
“為何?”
“鳳鳥驅使異能的速度在一衆厲害的妖獸中并不算快,若是對方行動迅速,必然能先将鳳鳥擒住,所以不如先逃跑。”李寒庭補充道,“我也是這麼教赤昊的。我敢說,若你驅使行雲去攻擊它的眼睛,它必然逃走。萬一它用火攻,你便跳到它身下去。鳳鳥無法攻擊自身正下方。”
李寒庭言罷,看了看那隻白色的鳳鳥,羽翼豐滿,全身沒什麼傷痕,可見被養的不錯。隻是出現在這妖獸賭局,着實可惜了。
李寒庭本以為告訴莫夜寒這些,她會照做,誰知她依舊驅策着行雲在絲網上兜兜轉轉。
“你這是做什麼?”李寒庭問道。
“耗一耗她的銳氣。”莫夜寒望了望地面之上的徐娘子。
李寒庭看過去,隻見徐娘子面容扭曲,直勾勾盯着莫夜寒,全然不似方才那樣驕傲,連下達指令的時候都顯出些焦急。
周遭的看台上,漸漸發出不滿之聲。剛還驚歎于銀虎之能的看客們,轉眼便換了一副嘴臉。
“做什麼呢?打不打?”
“這銀虎光在這裡繞圈子,以為這樣便能赢了?”
還有人向徐娘子喊道:“徐娘子,你的鳳鳥是不是不中用了,連一隻普通野獸都對付不了。”
徐娘子面上難堪,又拿在絲網上躲避的銀虎無可奈何,不由得怒火中燒。
眼見徐娘子焦灼,莫夜寒覺得此刻正是時機。她伏在吻虎耳邊耳語幾句,行雲突然停了下來,趴在絲網上回過身,沖着鳳鳥大吼一聲。吼聲之大雖不及裂鼓,但也震得人一驚。
“行雲,去!”莫夜寒朗聲喊道。
吻虎猛地扭過頭,直沖沖看着鳳鳥,四肢暗暗用力,就要撲過來一般。
徐娘子以為吻虎要攻擊鳳鳥,心裡一驚,道:“白絮,避。”
鳳鳥聽到指令,展開雙翼急速上浮,想要離開銀虎的攻擊範圍。
誰知銀虎卻沒有動作。
“白絮,停。”
徐娘子發覺不對,立刻将鳳鳥叫住。
片刻之後,反應了過來。
“你戲耍我!”
即便隔着面具,李寒庭也能想象到徐娘子此刻憤恨的表情。
莫夜寒剛剛讓行雲做出攻擊的姿勢,隻是為了驗證徐娘子的鳳鳥在遇到攻擊之時是否會逃開。
徐娘子見到銀虎擺出攻擊的架勢,本能的施令鳳鳥閃避。然而此刻沒見到銀虎攻擊,猜到了莫夜寒的意圖,才會如此憤怒。
看客中有人叫好,有人嘲笑起徐娘子,更多人是因為發覺一場好戲落了空而怒罵。
“白絮!”徐娘子仰起頭叫道。
“這是……”李寒庭眼見白色鳳鳥弓起翅膀,降頭卷縮起來,心道不好,“糟了,是赤火。”
他匆匆對莫夜寒言道:“赤火遇到金油絲網不會熄滅,隻會一直燒,逃無可逃。”言罷又道,“早該知道,能入這妖獸賭局的妖獸必然不簡單。”
莫夜寒卻道:“如此也沒什麼不好。”
“沒什麼不好?”李寒庭道,“你莫不是在說笑?就算行雲扛得住這火,你可扛不住。你莫要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莫夜寒道:“眼下就算我想停,她也不肯。”
随着鳳鳥羽翼漸漸舒展,徐娘子面上重又添上幾分笑意:“我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幾時?”
話音剛落,鳳鳥展開雙翼,胸前一片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