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火漸漸熄滅,李寒庭覺得呼吸終于不再熾熱。他揚起頭,覺得頭頂火光柔和了許多。
“看,火散了!”
看客們騷動起來。火焰散盡之後,賭場内的情形一覽無餘。
徐娘子抱着鳳鳥的屍首站在一旁,而莫夜寒身旁的銀虎腳下,一攤紅色的血迹顔色尚鮮。
衆人花了好一會兒功夫才發覺這場賭局勝負已定,看客中爆發出一陣驚呼。
“銀虎,居然是銀虎赢了。”
雖然未見過程,但這結果卻是顯而易見的。
徐娘子抱着鳳鳥的屍首默默的離開賭場,将所有的嘈雜抛諸腦後。
“第二場,銀虎勝!”
賭場内沸騰了,看客們無不歡呼稱奇。
莫夜寒沒有多做停留,而是帶着行雲與李寒庭,重又返回黑暗之中。
位于岩壁最頂部的穴室内,輕紗之後,賭莊老闆搖頭輕笑。
“沒料到,還真能看到如此好戲。”
老莊頭在一旁點點頭:“她能找到這裡,還能随我潛入水下,我看她和那野獸有些本事才放她進來,否則也不會讓她來攪局。”
“有趣的緊。”老闆言道,“銀虎赢了鳳鳥,也算奇事一樁。多點談資,日後這賭局或許别有一番風景。”
“老闆說的是啊,而且,這局左右我們不虧。”一旁的老莊頭言道。
“這是自然。徐家為了自己人的顔面,一向都肯下重金。光是作假讓徐家小姐入這妖獸賭局,便已收了徐家不少銀錢。”
“那是徐家肯花錢哄自家小姐開心罷了。”老莊頭嘿嘿一笑,“她的鳳鳥雖然能用赤火,但終究還是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即便這局赢了,下一局也未必了。來這賭局的,哪一家不是志在必得,就算徐家花再多的錢打點,他們也未必肯讓。早些退出去,也免得受傷,否則就要少一棵搖錢樹了。”
老闆點點頭,又道:“過後你還需安撫好徐家娘子。畢竟她是老主顧了,也舍得花銀錢。”
“安慰她不難,但要徐家再入妖獸賭局可難了。”老莊頭道,“無論如何,鳳鳥已死,何況這場輸的難看,怕這徐家大小姐也不會有臉面再入局了。”
老闆看着地面上的血迹,道:“這場赢得意外,但這終究隻是一隻銀虎,且看它下一場吧。叫他們休息片刻,第三場便開場吧。”
“是不是急了些?”老莊頭問道。
“你若不急,急的就是他們了。”
老莊頭聽着外面陣陣喧鬧,轉身出了穴室,對穴室之外的幾人道:“你們送些水給那些參加賭局的人。半個時辰後,第三場賭局開始。”
莫夜寒坐在黑暗之中,将手中的血水擦淨,開始處理被赤火灼傷的傷口。
“你……”一旁李寒庭無法說出什麼責備的話,忙着遞藥,“這招太險。若不是徐娘子心性不穩,定然不會上當。”
言罷又道:“說起來,我倒忘了,之前你也是看主人下注賭局,如今在這主人身上找纰漏,也是自然。”
直到方才見到鳳鳥追着莫夜寒攻擊,李寒庭方才明白過來。莫夜寒從一開始便打算從徐娘子身上找弱點。
想想也是,讓吻虎與能運赤火的鳳鳥正面想抗,本沒多少勝算。
“但也隻是險勝。”莫夜寒比李寒庭更清楚,方才勝的僥幸,言罷又道,“也多虧你之前的提醒。”
“我?”李寒庭歪過頭,十分不解。
莫夜寒道:“我想她确是千金小姐,否則我這招也不管用了。如你所言,若她不是如此心性,恐怕眼下落敗的便是我。”
李寒庭無言。
終究,對上異能出衆的妖獸,吻虎還是遜色不少。
“虧得你還能沉得住氣。”李寒庭言道。
“想多了也是無益。”莫夜寒望了望賭場中間,道,“既來之,則安之。”
“既來之,則安之?倒是句好話。”
這半日來令人心驚肉跳的事不少,眼下李寒庭雖也學着莫夜寒安下自己的心,但心中巴望彼此安然度過這賭局,切不要生出什麼意外。
“接下來可是要對上那裂鼓。”李寒庭問道,“可有什麼對策?”
從賭場之上下來,莫夜寒便開始思索這件事,但眼下并沒有什麼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