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燼有點懵,薛晚晖怎麼會知道?齊宏遠答應過過會保密的——他爹從不看綜藝,哪怕在節目播出後也沒發現他兒子是給的幾率也蠻大的。
最重要的是,他還沒在薛晚晖面前出櫃過,雖說沒管過他,但哪個爹聽說自己兒子是同性戀了能開明地雙手恭賀呢?
薛燼的手指直戳挂斷鍵。
但對面突然搬出重磅人物,“今天晚上回家一趟吧,我們很久都沒見過了……你媽,和你弟你妹也有點想你了。”
前半句是事實,快一年了。
但後半句薛燼敢斷定,肯定是他那老婆剛死就迫不及待入贅的軟飯爹又在努力地拉近他和後媽一家的關系,套路用爛了!
“對,就是你媽叫你回來!”徐晚晖再次強調,“我已經讓管家給你收拾了間客房,你今晚把行李箱帶過來,明早從我們這打車去。”
薛燼不想回去。
他從幼兒園起就住在學校宿舍隻有寒暑假才回姜家,畢業後又在公司附近租房,因此在姜家他甚至沒有屬于他的房間,每次都睡客房。
至于弟弟妹妹,他們互相不熟。
姜懷溪和姜懷月是在他學前班時出生的,薛燼跟他們相處時間很短,加上年齡差距大,同父異母,薛燼每次見到他們都主動避讓。
但他不得不回。
誰讓他二十多年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姜瑩出的呢?拿人錢财,就要聽人話,薛燼從小就懂這個道理。
姜家别墅坐落在臨海市靠近雲岱山的一處偏遠郊區。
依山傍水,景色怡人。
薛燼在晚上十二點下了車。
剛關上車門,管家就替他從後備箱取出行李,恭敬地迎他步入大廳。薛晚晖坐在寬大的沙發上低頭看平闆,桌子上擺放着果切,大理石地闆反射着天花闆上懸墜的吊燈。
看這布置,這裝修,剛從老破小回來的薛燼,想買市區大平層的心愈演愈烈!
聽到腳步聲薛晚晖這才把頭擡起來,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先坐。”
薛燼卻大步跨到薛晚輝對面的沙發坐下。
擡眼看了下果切,算了,沒一個他喜歡吃的。
收回視線後他直接問:“姜阿姨找我什麼事?”
薛晚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放下手裡的平闆後靜靜地看向薛燼。
薛燼被那種詭異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涼——鬼上身了?!
他按亮手機屏幕看了眼時間,不耐煩道:“姜阿姨呢,你不是說她找我嗎?”
“……她還在國外談生意。”
薛燼皺眉,“所以你在騙我?”
薛晚晖也皺眉,“不提她你能回來嗎?!!”父子倆長相相似,習慣也很像。
“……也是。”
薛晚晖問:“那個綜藝現在還可以退出嗎?”
薛燼聳了聳肩,無所謂道:“當然可以。隻要你願意替我被小舅打斷腿就行。”明天都要拍了,你想得美呢。
可這句話不知戳中薛晚晖的什麼痛點,那個向來衣冠楚楚、平靜斯文的男人竟然氣得不顧形象——
“小舅小舅天天都是小舅,你小舅就是在坑你,你知道嗎?”薛晚晖摘下眼鏡,眼底的猩紅一片,“你信不信……你有一天會被他害死的!這次綜藝,他就是在把你往死路裡推!”
“莫名其妙,你又在發什麼瘋?”
薛燼反瞪回去。
然後甩袖起身,喊管家把他帶到客房去,全然無視後氣得在捂着胸口大喘氣的薛晚晖。
客房還是在三樓。
薛燼剛洗完澡還在擦頭發,手機鈴聲又響起。
他放下毛巾拿起手機,心底徹底煩躁起來,今天怎麼這麼多垃圾人?有種打電話前先轉個賬,别特麼浪費他時間。
又是齊弘遠!
薛燼看上地下的姐姐的面子上還是接了。
齊宏遠說:“薛燼你要好好做人啊!不要試圖把感情當捷徑!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羽毛,錢以後總是會有的!面包是,愛情也是!……而且你舅我拍完這部綜藝肯定紅了,你一定要給我活到那一天!别他媽死了!”
“你他媽才想死!”薛燼氣極反笑!毫不猶豫地挂斷,然後“啪”地把手機反扣在桌上。
片刻才後知後覺,他倆的媽好像都入土了。
但莫名背鍋,又被詛咒早死,薛燼怎能不生氣,心底隻有一個解釋——“經過訓練,酒精可以從人的肝髒反流進大腦”!
齊弘遠喝傻了吧?!
就算是他想通過騙人感情掙錢,那些嘉賓還都能被他糊弄過去?未免太高看他了吧!
齊弘遠和薛晚晖這倆人到底怎麼了?!
瘋狗也不過如此!
應激了?
薛燼想着這些,竟然在遠比平時柔軟舒适的大床上失眠了。
半夜坐起開燈,心想,他也是瘋了?居然還真想現在跟王導說不拍了!
他不知道的是,今夜,有不少人陪他失眠。
更準确說,是因他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