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來了……
薛燼把一聽可樂放在陸景和桌上,三兩句解釋了自己的鼻炎問題,沉默片刻,陸景和忽然說:“對不起。”
溫叙言站在倆人身後默默聽着,薛燼剛說沒事,陸景和就拿出了一個塑料袋,抓住薛燼的手,趕緊塞進去,“這裡有鼻炎藥、過敏藥還有潤喉糖。”
薛燼詫異:“你什麼時候買的?”
剛才。陸景和幹巴巴說:“我來小屋的時候自備的,不行嗎?”
“……行。”
陸景和小聲吐槽道:“有敏感性鼻炎怎麼自己不帶藥呢?真是的,還要人這麼不放心,真不懂事。”
薛燼看在藥袋子的份上,決定暫且容忍這個嘴上不饒人的陸教練。
“你玩不玩遊戲?”
陸景和突然發出邀請,薛燼走近,看了眼電腦屏幕下方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就要奔赴晚上約會了,于是果斷拒絕了。
“我要回去換衣服,沒時間了。”
“切,真無聊,一天到晚就想着吃飯吃飯吃飯。”陸景和又扭過頭。
心底卻暗自期待着——
不料“啪嗒”一聲,薛燼提着塑料袋出門了。
隻留下兩個心碎的人。
溫叙言看了眼陸景和的電腦,“要不我陪你玩?”
陸景和立刻戴上耳機,“不用了,謝謝。”
回到卧室,裴行之沒有開壁燈,隻亮着一盞微弱的床頭小燈,乍一看,室内氛圍竟然有些陰森,薛燼看了幾眼,覺得裴行之的陰沉臉色有非常高的原因占比。
薛燼沒有想太多,反手開了大燈。
晚上的約會是和沈文溪,APP提示的約會主題是“玫瑰”,薛燼在敞開的衣櫃前犯了難,遲遲沒有行動,他沒有玫瑰花紋的衣服——鎖骨上倒是有幾朵,但不能露。
玫瑰,那就選紅色?可他也沒有紅色的衣服。
藍色襯衫,前天晚上才穿過,不想穿。
薛燼想了想,決定求助好室友。
“裴總,能幫我選件晚上穿的衣服嗎?”
裴總冷着臉看手機,“不能。”
“哦,好吧。”薛燼點頭,“那我晚上給沈文溪買束玫瑰花吧——”
話還未落,就被裴行之急匆匆地打斷了,他站起身,回頭看向薛燼,“什麼?你再說一遍?”
薛燼迎着他的視線,面色坦然道:“我今晚的約會主題是玫瑰,但是由于沒有玫瑰元素的衣服,所以我決定送對方一束花。”
裴行之卻問:“你知道玫瑰花的含義是什麼嗎?”
薛燼:“當然知道。我就算不送紅色也可以送其他顔色的嘛,比如藍色黃色白色,或者香槟玫瑰。”
玫瑰玫瑰,怎麼偏偏是玫瑰?
主題就不能是筆或者書本嗎?那群家夥兒究竟是怎麼辦事的?
裴行之忍耐片刻,企圖告訴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但最終還是忍無可忍,開口道:“不可以送玫瑰花。随便你送什麼其他的花!”
薛燼詫異幾秒:“比如?”
裴行之:“比如康乃馨,百合,向日葵,滿天星這些都行。”
薛燼:“……約會主題是玫瑰。”
裴行之:“你都沒送過我玫瑰花!!”
此話一出,全屋寂靜。
薛燼瞪大眼睛,抱手愣住。
裴行之也在說出口就後悔了,低頭,轉身,慌忙拉開椅子坐下,打開筆電,操作鼠标點開文件開始工作。
“哈哈哈哈哈哈。”隔了半晌,薛燼發出一聲爆笑。
“好好好,裴總原來這麼喜歡玫瑰花啊,我記住了,下周您來我們公司談業務時,我跟布置會議廳的同事說全都要擺上玫瑰花,門口也得壘一排,給足裴總場面。”
今晚就算了,玫瑰花的錢是從他口袋裡掏的。薛燼心想。
裴行之心跳飛起,簡直可以撞死一頭鹿了,可由于天生體質強悍,他面色不燥,耳尖也不紅,隻有握着鼠标顫抖的手暴露了他的心境。
“呵。”
薛燼挑眉,頓了頓,他忽然想起了個問題:“你昨晚的心動短信發給誰了?”
裴行之語氣平淡道:“你很關心?”
薛燼:“有點。”
“……你先說。”
聽到這句,薛燼當即就拒絕了,“不說也沒事,我先去約會了,裴總,拜拜。”
沒空。
話落,他提上外套轉身就走,等裴行之急忙回頭看時,門已關上。
出門正好遇到溫叙言,薛燼還禮貌性地點了個頭,對方立刻點頭,擡起頭時,薛燼已經下了樓梯。
溫叙言捏着手裡的甜品盒子,久久地伫立在樓梯上,直到出門喝水的周青石看到他問了句“你手上拿着什麼?”,他才恍惚回神。
“沒什麼,一個過期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