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之聽完後沉默良久。
薛燼卻不甚在意地喝了口可樂,“你要是想笑就笑吧,反正我從小就很喜歡根據香味聯想畫面,有時候白天想多了,晚上還會夢到,剛才跟你描述的那個畫面是我最經常在夢裡面見到的場景。”
裴行之搖頭,“我沒有想笑。”
“我隻是想問你不是南方人嗎,為什麼會夢到關于雪的元素?”
薛燼手指慢慢摩擦着易拉罐。
思索片刻,還是決定說:“我也不知道。我總感覺自己對雪有一種神奇的向往,好像那是我夢寐以求的歸宿。”
裴行之看着黑夜下翻湧着浪潮的海面,心想,歸宿?這個詞用的好玄妙。
在他們幾米外的地方,冒着袅袅煙氣的燒烤攤旁,以桑渝白和宋瑾年為中心,周圍聚着一片好奇詢問的嘉賓,跟拍的攝像頭從四面八方包圍着他們。
薛燼聽不見他們在聊什麼,卻能看到他們都是興奮的表情。
新來的嘉賓,果然受關注。
而此時這個角落隻有他和裴行之坐在這裡喝可樂看月亮聊香水。
廣闊無垠的黑色蒼穹下,一望無際的滾滾海水旁,一支簡易搭建的帳篷裡,隻系着一顆從頂部垂釣的燈泡,圓滾滾的像神話傳說裡的夜明珠。
薛燼看着燈泡,沒來由地感覺心裡一陣柔軟。
鬼使神差地。
薛燼玩心大起,突然故作神秘地向裴行之偏過頭,壓低聲音道:“嘿,裴行之,你湊近點,我準備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
裴行之猶豫片刻,還是把頭靠近了。
薛燼說:“其實我不僅會根據香水去聯想一個畫面,還會根據每個人身上的味道去聯想這個人,而且大概率都是對的。”
裴行之:“……比如?”
薛燼:“比如喜歡用濃重香水味的人,性格往往比較熱情奔放,喜歡成為人群中的焦點;常用玫瑰花香調的,情感通常而言會細膩浪漫許多;偏愛柑橘果香的,一般是開朗樂觀,朝氣滿滿;鐘情雪松這類木質調香水的,内心沉穩甯靜,氣質會更成熟一些。
裴行之聽完後,認真地想了很久。薛燼在一旁靜靜地等待回複。
裴行之:“有沒有可能這會成為刻闆印象呢?比如他們隻是鐘愛這個味道,或者說恰巧噴了這個香水,就讓你誤會了?”
薛燼噗嗤一笑,“當然會啊。”
“但這種處理方式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我的大腦能在自動識别出某個人的味道後就給這些人貼上标簽。”
“沒關系,你又不用擔心,至少我可以告訴你,你現在的香水品味我是非常欣賞的,希望你可以繼續保持。”
薛燼話落後舉起手中的可樂瓶撞了撞桌上裴行之的可樂瓶。
裴行之随即拿起可樂也仰頭喝了一口,正好遮住了嘴角控制不住的笑意。
什麼啊……
隻是被薛燼誇了一下香水品味好,他卻像是得到了什麼殊榮般。
薛燼忽然又說,“我都告訴你一個秘密了,秉持着禮尚往來的友好關系,你能不能告訴我一個?”
裴行之點頭,“當然可以。”
“我可以告訴你,你剛才描述的那種白雪覆蓋的木頭小屋,包括躺椅壁爐書本這些家具,我其實已經嘗試過了,而且每年都要去回顧?”
“……為什麼?”
裴行之看着薛燼的眼睛說道:“因為我在德國的家就是那個模樣的。”
“有機會我可以帶你去體驗體驗,不需要等到退休後。”
“不愧是裴總!”
薛燼啪啪鼓起掌來。
】
“啪啪啪!!!”
薛燼很用力的拍了拍手掌,“裴總?回神啦。前面的車已經走了十幾米了,咱們怎麼還不啟動呢?”
裴行之恍惚回神。
他強行壓下心中的慌亂,換好前進檔,踩下刹車,邁巴赫很快就跟上了前面那一輛節目組的商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