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光裡遲到了整整九年的痛一瞬間在桑渝白的軀體裡盡數引燃。
從心髒處蔓延的灼燒感疼的他眼前的畫面一片朦胧,像近視了兩千度一樣可笑荒誕。
桑渝白擡手,用力擦過面頰。
媽的,流屁流啊……
哪怕過去了十年,現在的他,還是會為過去的薛燼而流淚啊……
那天過得還算行吧,雖然開始見面那會兒确實沒控制住情緒在薛燼面前丢了個大臉,但是事後王導跟他說,他哭的那個視頻上了好幾個熱搜,直播間的人氣也是爆發性地突增,連帶着,也有更多的人去了解他和薛燼的過往……
cp剪輯和圖片也有了。
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得償所願了。桑渝白深深地歎了口氣,自暴自棄地退出微博界面在床上翻了個身,别刷了,都該放下了,忘記了。
“喂,你翻來覆去幹嘛呢?”
宋錦年的聲音在安靜得隻能聽得到空調風口的房間裡陡然炸開,他不客氣,可桑渝白也不是吃素的,當即也是抓起手邊的枕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砸了過去,“操!老子做事要你這種人來教?”
宋錦年悶哼一聲,擡手捂着被拉鍊刮到的鼻子,緩了半晌才陰着臉從被窩裡爬起來,邊喘氣邊諷刺地大笑,“桑渝白,你他媽别在那兒裝瘋賣傻,網上那個營銷‘給薛桑點一首《同桌的你》’的幕後主使人是你吧?啊?!fuck,下手這麼黑,還在那雇水軍假惺惺地說什麼我找到了薛桑的高中同學合照班級集體照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媽的,真有你的!看到那些字那些話題的時候你自己都不會害臊嗎?啊?”
操!操操操操操操!
他怎麼會知道?他怎麼會知道?
說起這個,桑渝白本就隻有三分的睡意登時被宋錦年打得七零八散的,說不清是被拆穿的惱怒還是被看破心意的羞憤,他隻覺得心口火急火燎的。
桑渝白一骨碌掀開被子,兩隻眼睛瞪得極圓,“草你妹啊,你他媽以為自己手段幹淨?網上不是都扒出你從初中就開始混迹夜店,高中大學男女通吃,還在美國玩什麼雙飛YP,照片和音頻都被人洩得滿天飛了,你他媽這種狗屎人還有種說我??”
宋錦年瞬間感覺大腦像是幾千個警報器一齊嗡嗡嗡地亂響。
抄起床頭櫃上的幾瓶易拉罐狠狠地,毫不猶豫地砸了過去,有仇不報,宋錦年三個字裡的“宋”恐怕是個舶來品吧?!!
哈?他是玩的浪,玩的多,可他們那個圈子裡的誰不是這樣過來的,誰他媽能保證自己幹幹淨淨一塵不染——就連,裴行之雖然現在差不到,但估計隻是他媽的玩的少罷了……呵呵——就憑裴行之在商業上玩的那些手段,也難怪扒不出來!
想到這,宋錦年才感覺到大腦一陣冰涼的冷寂,好不容易想起現在的局勢剛想喊停,結果就被突如其來的一拳打偏了頭。
那拳正中鼻梁,下手極狠。
倏地,宋錦年還沒擡起青筋暴起的胳膊摸摸鼻子,一股溫熱的液體就這麼嘩啦流了出來,然後,他就這麼嘩啦啦地暈倒在桑渝白的面前。
這邊剛軟軟地倒下,那邊的桑渝白卻是徹徹底底地清醒過來了,顧不得被砸得骨頭縫裡都在喊痛的拳頭,他趕緊撈起手機撥打了電話。
“滴唔滴唔滴唔滴唔——”
急救車來時,别墅上下動靜不小,但很快又平息了很多,應該是有人在一旁提醒。
薛燼被外頭的動靜吵醒,看了眼對面床鋪睡得很沉的身影,于是所幸披了件外套輕手輕腳地開門出去了,沒想到一打開門就正好撞上了蹲在牆角臉色慘白如紙眼神空洞、身上衣服也亂七八糟還帶着不明鮮紅液體痕迹的桑渝白的視線。
今晚值夜班的是齊弘遠,他正撓着頭發靠在牆根看着工作人員忙進忙出地收拾現場。
薛燼定了定神,視線略過桑渝白大步走到倆人身邊,謹慎地問,“發生什麼了?”他記得今晚是他小舅值班,特地來看看。
齊弘遠三兩句解釋完手還往樓下擔架上因為暈血而昏倒的一米九多北美職業籃球運動員大高個一指,薛燼不太厚道地笑了下。但也是因為這一笑,他被齊弘遠連拖帶拉地去醫院陪他解決這個啼笑皆非的意外事故。
桑渝白本來被勸着留在小屋裡好好休息準備最後一日的活動,齊弘遠反拽着薛燼的衣領下了樓,突然就聽到,“齊,齊制片,我也要去!”
齊弘遠看了二樓上精神奕奕的人一眼,又看了手裡耷拉着腦袋生無可戀的薛燼一眼,于是也不厚道地笑了,“嘿,好啊。”
沒多久,救護車閃着燈沖破黑夜,迅速地開出了别墅,後面還跟了輛擠滿人的七座商務面包車。面包車最後一排的三人連座,空間不大,導緻桑渝白、薛燼和齊弘遠這三個成年男性隻能肩膀抵着肩膀。
随行的年輕攝影師看了眼,偷偷地,拍了張照。
等到薛燼再次睜開眼時,心髒忽熱一陣莫名其妙地悸動,眼皮也跟觸電似的狂跳。
他也這時才發現自己在醫院空置的病床上睡了半晚,習慣性地想從枕頭下摸出手機看消息,不料,這次卻摸了空,轉眼看了眼已經從黑夜發酵成白日的外景,心髒瞬間緊縮地更厲害了,似乎——有什麼東西也在發酵了。
互聯網上,塵嚣彌漫。
一個帖子,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在短短兩個小時内登上熱搜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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