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瑅靈憑理智思考,答案自然是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否定,談亦這樣的人,普通情況要借天梯攀登才能觸碰到,怎麼可能做一段感情中的第三者。
她狡辯道:“但你不會有損失,我又不會纏着你。而且,我和林朔目前都沒有訂婚。”
“你忽略了根本問題。”談亦簡潔地告知她,“我不會和你維持任何形式的關系。”
無論是男友、情人或者......極其荒謬的第三者。
方瑅靈很敷衍地回了個單音節:“哦。”
她不情願地解釋:“Tracy和我說,回答你的時候不要說太多無用的話,隻要說‘我知道了’。”
她對方瑅靈式表達做出介紹:“‘哦’字就是我表達知道了的意思。”
“出去吧。”談亦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工作上,“你已經占用了十分鐘。”
“那......”
“三個月的實習期,你犯錯或者逾矩,我會随時終止。如果你承受不了工作壓力,也可以提前離開。”
兩害相權取其輕。為了避免更大的麻煩,再加上給已經承諾了的母親一個面子,談亦選擇接受現在的困擾。
助理的工作,強度和壓力都不小,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大概無法堅持。經過一段時間,她不難發現她的想法如此天真,自然便會放棄了。
方瑅靈離開時,無意間碰倒談亦辦公桌角針織手工飾品,那是談念來的時候留下的。
小的時候,出于小女孩的炫耀心理,談念在沒有詢問他的前提下,向同學宣稱哥哥會陪她一起參加運動會。
而運動會當天,談亦要參加一場機器人比賽。
談念一定要他改變計劃,撒潑打滾大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臉漲紅,可憐兮兮趴在地毯上,差點要嘔吐。
連父母都看不過去,談亦隻是将妹妹從地面拉起來,冷靜地說:“談念,不是所有事情,耍賴就可以達成目的。”
談念的眼神流露出超出年紀的失望。
這便是妹妹所說的,成長過程中,要原諒冷漠兄長的一些時刻。
現如今,談念已經懂事得多了,談亦是由方瑅靈聯想起過去,一個人能一直按照童年時那種自我為中心的方式生活,也算是一種幸運,她必然是被寵愛着長大的。
而談念是他血脈相連的親妹妹,方瑅靈在他這裡誰也不是,她自視甚高的蠻橫,不會通向任何結果。
當徐銳看到新同事,感覺到非常驚愕。
方瑅靈欣賞着他眼眶睜大的表情:“你好,我是方瑅靈,Tracy請假,她的工作暫時由我的負責。”
“就算Tracy請假,為什麼會是你?”
徐銳質疑她的資格,談亦的用人标準向來嚴格,方瑅靈不夠嚴肅就算了,甚至還是個在校學生。
在公司裡,方瑅靈都盡量保持低調,她編織出一個善意的謊言:“我在學校一直受到談總設立的獎學金的資助,我很感謝他,他也願意給我一個鍛煉的機會。”
方瑅靈看起來完全像有錢人家的女兒,徐銳以為她是硬塞進來的關系戶,深表懷疑:“你......被資助?”
她反問:“不可以嗎,你覺得我不配?”
“沒有,可能是我想多了。”徐銳算是Tracy的半個上級,他用小領導的口吻說,“既然談總給了你實習的機會,希望你好好珍惜,做好本職工作,别再像在電梯裡那天一樣不守規矩。”
談亦在這時走進辦公室。
方瑅靈本來不打算搭理徐銳,他算什麼角色,還敢對她指手劃腳。
見談亦進來,她才慢悠悠地答:“哦,我會好好珍惜待在談總身邊的機會的。”
談亦的視線經過她。
離正式的上班時間還有十分鐘,她毫不拘謹地坐在位置上,單手撐着下巴,悠閑地喝一杯拿鐵,邊說話邊看他。
臨城由夏轉秋,天氣微涼,辦公室的空調溫度低,冷氣輸送到方瑅靈的手臂,她披上外套,補充一句:“學習的機會。”
欲蓋彌彰似的。
談亦沒理,腳步不停,徑直走進辦公室,問徐銳:“海外工廠選址的計劃書進度怎麼樣?”
徐銳一低頭,跟了上去,把對方瑅靈的揣測都抛諸腦後了。
工作的第一天,方瑅靈其實做好了忙碌的準備,但不懂是否被有意忽視了,除了給談亦泡咖啡,她沒收到工作任務。
上午閑得在工位上寫完了一篇課後論文。
午間休息,林朔接她去午餐。
餐廳訂在公司附近,行駛路上,林朔像大人問放學的小孩一樣:“今天上班感覺怎麼樣,好玩嗎?”他又說,“你之前沒有和我說過,你要來恒策實習。”
綠燈閃爍變紅,車在十字路口的斑馬線前停下,窗前經過一行路人。
“想來就來了,難道我做什麼事都要向你彙報嗎?”方瑅靈語氣有些不善,“我也沒見你做什麼事都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