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其他女人上床這件事,不也沒通知我呢。
她内心腹诽。
“又怎麼了,我的大小姐。”林朔對她的壞脾氣見怪不怪,他指尖輕點着方向盤,“今天像吃了槍藥,是我惹你了,還是誰?”
“沒人惹我。”方瑅靈闆着臉,“可能上班太煩。”
她隻是突然心生不滿。
如果不是因為林朔做的那點兒破事,她才不需要去談亦那兒當助理,還要看他臉色被他差遣。
林朔側眼,目光向下,落在了方瑅靈手上的傷痕,她皮膚白,淤青更明顯,他皺了皺眉:“手怎麼了?”
“去攀岩了。”方瑅靈如實回答,“我發現我一點都喜歡不來你愛玩的那些運動。”
她比較習慣輕松、體面地坐着,等待珍貴的東西被人雙手奉上。
這些極限運動純屬自找苦吃,危險系數還高。
不僅是具體的運動,甚至她想要攻略談亦,也如同攀登一座高山。
奇怪的是,以前她和林朔感情好的時候,她都對他喜歡玩的那些運動敬謝不敏,如今和他破裂了,她反而想去挑戰這些以前不接觸的東西。
要證明,她不玩隻是不想玩,如果想的話她也可以。
林朔沉吟:“不喜歡還要玩,因為我?”
方瑅靈輕嗤:“少自戀了你。”
林朔分出一隻手,越過中控台,握住她受傷的手:“那方小姐請給我第二個理由。”
方瑅靈在一瞬間非常抵觸他的觸碰,恨不得立刻抽出手,但她盡量放松,語焉不詳道:“自由心證,你覺得是因為你就是。”
“下次我陪你去。”
“不要你陪。”方瑅靈把臉側向一邊,看着窗外流動的景色,“我自己就可以。”
坐到餐桌前時,方瑅靈将免洗洗手液擠在手心,塗抹均勻。透明凝膠含有酒精,而她的手心布滿了攀岩時摩擦導緻的細小傷口,盡管肉眼不可見。
她擡起頭,看向坐在對面的林朔時,密密麻麻的刺痛也在她的手心蔓延開。
下午,方瑅靈依然沒接收到工作任務,她閑來無事,布置了一下自己的工位。
臨近下班,徐銳跟随在談亦身後,返回總裁辦公室,震驚地看到環境發生的變化。
秘書區位于總裁辦公室的門外,自成一個外部空間,而此刻,這個空間俨然變成了一個鮮花展。
秘書桌、會客廳和低矮的茶幾上,分别擺放着木質花桶,桶身紋理精雕,插放着劍蘭、德國鸢尾和純白的雪山玫瑰組成的花束,花瓣質地絲絨,舒展盛放。
花朵并非俗豔堆砌,顔色、比例、高低錯落,都經過設計,賞心悅目。
如果出現在禮堂,它會很美。但它不應該出現在辦公室。
空氣中浮動着清淡的香氣,徐銳嘴角抽動,這新來乍到的實習生也挺會做人的,第一天就急着表現自己,博取談亦好感。
隻可惜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談總并不喜歡花。”他嚴肅地提醒她,“心思要放在工作上,别整天想着弄這些有的沒的,讨好不了誰。”
方瑅靈懶洋洋地在侍弄花瓣:“徐秘書,可能是我考慮不周了,可我沒有在在意談總喜不喜歡花诶。”
“是我自己喜歡花,所以我想,把工作環境布置成我喜歡的樣子。”她作思考狀,“上班已經很辛苦了,我應該有這個權利吧。”
她看向談亦:“我有嗎?”
他淡道:“收起來。”
“哦。”方瑅靈讨價還價,“等它們凋謝了吧,生命有靈,應該尊重。”
“讓你收起來就收起來,哪兒這麼多話。”徐銳忍不住駁斥,“何況,你今天做了什麼,辛苦在哪?”
“我很期待談總給我布置任務。”方瑅靈無奈地說,“但他好像不太需要我。”
談亦邊朝辦公室内走,邊随口交代她:“原來由Tracy負責的商務晚會,賓客名單有變動,你重新确認一遍座位安排和文件内容,最終版發給我。”
方瑅靈從座位起身,追了上去:“我怎麼發給你呢?我還沒有加上你的聯系方式。”
徐銳在幾步開外,方瑅靈和談亦離得很近:“工作上你想要聯系我,有很多種方式。”他的聲音低沉,帶着提醒的意味,“收起你其他的想法。”
方瑅靈直勾勾地看着他:“我的想法就是,要和你有私人聯系。”她的聲音也很輕,“還記得我說,我們一定會再有交集嗎,看,現在已經有了。”
“另一件沒告訴過你的事——我的願望都會成真,談亦。”
在徐銳的聽力範疇之外,她褪去本來也不多的、屬于下位者的順從,直接、完整地念出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