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縮在祝爻的袖子裡沒出來,“祝爻,你是心虛了嗎?”
“别逼我掐死你。”
“……”青鸾想往日的祝爻何曾把人當人看過,就算是你的錯她也要倒打一耙,她這次突然對謝言知和言細語,青鸾差點以為祝爻被人奪了舍一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不過,祝爻哄人的技術委實算不上多高巧,給人把了下脈誇謝言知恢複的不錯這算什麼道歉的方式,為了找個話題也是難為她了。
謝言知的病還用的着把脈嗎,一看就知道沒多久可活了。
想歸想,青鸾到底沒真說給祝爻聽,剛把她得罪的透透的,青鸾沒膽子再惹她了。
惹怒祝爻對誰都沒好處。
天色黑了,這裡也沒了什麼人,青鸾就不再躲着了,它笨拙地飛出祝爻的袖子,“謝言知,你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已經好多了,多謝。”
“沒事。”
祝爻是不會讓謝言知死的,這點青鸾比誰都明白,要不然天道怎麼會拿謝言知的命威脅她。
青鸾在空中盤桓一圈,最後坐到了祝爻的肩頭,兩眼一閉,老和尚坐鐘一樣睡了過去。它沒坐在祝爻和謝言知兩人中間,似乎是不打算管祝爻的死活了。
對于青鸾的不義行為,祝爻是一點招也使不上,她不可能直接把青鸾喊醒把,那不是坐實了她很心虛,她也不可能給睡着的青鸾傳音将它叫醒,青鸾睡着後就是滿天雷霆也驚動不了它半分。
“先走吧,我們把錢付了,我帶你去昆侖山。”
祝爻實在不能在這個是非之地待太久,前些時候一直被事壓着,祝爻和謝言知一直找不到時間來去扯那些陳年舊賬,祝爻做事随性慣了,一路上又做了不少缺德的事,新賬加舊賬,好比利滾利,連祝爻都算不清誰對誰錯了。
祝爻一向秉持着來者不拒,不服就幹的理念,處理事來簡單粗暴,來找她的不管是不是祝爻占理,打了再說,把人打殘了治好了直接丢出去。
可是謝言知不一樣啊……他們之間的事,能靠打一架解決的嗎,武的不行祝爻倒是想來文的,可是她的嘴皮子隻會那幾句嘲諷人的,其他心平氣和就事論事的話那是一句不會。
“去昆侖山,不是要在這裡待幾天嗎?”
謝言知不緊不慢地跟在祝爻身後,聲音悶悶的,聽起來精神不太好。
“不用,發現了點有趣的事,這裡是待不久了。”
祝爻勾起嘴角,一抹嘲弄的笑意出現在她臉上,她沒回頭抓住謝言知的手就輸靈力,“我以前怎麼沒發現這麼有趣的事情。”
“這個秘境我們能早點出去了。”
祝爻輸送完靈力就要收回手,謝言知卻踉跄了一步抓住了,祝爻吓了一跳,忙轉身扶住他,“你怎麼樣了?”
謝言知感到一陣眩暈,耳鳴,他說起來話來有些提不上氣,“可能方才幹活的時候太累了,我休息休息就好。”
祝爻是察覺到謝言知幹活時候累到的,所以才給他輸靈力,隻是沒想到,輸了靈力後謝言知還是……
“我帶你走,”祝爻想架着謝言知走路,但她去拉謝言知胳膊時沒拉動,祝爻擡起眼看他,不解道:“怎麼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謝言知:“……”
謝言知:“你架着我出去被人看到會有人說……閑話的。”
祝爻拉他胳膊的手卸了力,認真思考了起來,好像确實……會這樣,祝爻走遠兩步去打量謝言知的身量,有了個決定,“我抱你出去吧,你頭埋我懷裡,這樣他們就認不出來了。”
别人能不能認出來不好說,但極家這幾位一定能認出來祝爻抱的是個男的。
祝爻這句話一落下,謝言知像是雷劈一樣,愣了好久,可算緩過神了,“我慢慢走過去吧。”
“不行,”祝爻不容商量地擋在謝言知前面,“你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謝言知:“我腦袋不疼了,我自己走 。”
謝言知挺起腰,繞過祝爻,大步流星地朝前廳走去。
極大夫還在前廳看醫書,謝言知來時,他擡頭看了一眼,等謝言知走近的時候,極大夫問謝言知,“這是怎麼了,走路這麼急,你現在的身體還是靜養最好,情緒要放平和。”
謝言知沒解釋,極大夫勸完謝言知後,就看見同樣大步流星的祝爻,一下子心下了然,原來是兩人鬧了矛盾,
“大夫好,你家姑娘沒在家嗎?”
祝爻在進門前突然換了副面孔,慈眉善目的樣子讓謝言知和極大夫看的心裡直發毛,見慣了祝爻冷臉的樣子,乍一看到這樣的她,誰不說一句白日裡見鬼,黃鼠狼給雞拜年。
“她在後院幫她娘做飯,要一起吃嗎?”
“好啊,我還沒見過尊夫人的手藝呢?”
如果有可能祝爻想拉着謝言知現在就跑,極夫人的菜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極夫人可能因為極大夫的影響,非常喜歡一些中藥材,她不知道從哪裡學的,将藥材和尋常食材一起處理,還少油少鹽,祝爻吃了幾個月,舌頭都是一股子說不上來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