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爻到時,飯桌上沒有一個人動筷子,謝言知低着頭看桌上的飯菜,像是在考慮哪道菜更好吃點。
“讓你們久等了。”祝爻抱歉地坐在僅剩的那個位子上,“開飯吧。”
“吃吧吃吧,”極影高興地舉着筷子催促他們動筷子,極大夫和他夫人動筷後,祝爻也跟着夾了一筷子,若無其事地吃了下去。
謝言知坐在她旁邊,夾起一片藕正要送到嘴裡,手肘被人碰了一下,藕片掉在桌子上,謝言知不滿地轉過臉,壓抑着聲音,怒道:“你要幹什麼?”
祝爻笑嘻嘻地告訴他,“這藕有毒,不止這藕,這桌上所有的飯菜都有毒。”
祝爻偏過臉,戲谑地問極影道:“我說的對不對?”
極影:“姐姐說對了。”
怕謝言知不明白,祝爻好心地解釋,“不過中了這毒不會立刻死,發作起來要好長時間呢?”
祝爻細瘦的手指向了指極影,“你看她吃了十幾年了也沒毒發,所以不用擔心了,這頓飯裡摻的毒量連隻雞都毒不死。”
祝爻說話沒有刻意放低聲音,隻要在這間屋子裡的人不可能聽不到,謝言知一臉驚悚地看極家夫妻二人,他二人像是聽不到祝爻說話一樣,隻一味地埋頭吃飯。
“這是怎麼回事?!”謝言知放下筷子,問祝爻。
祝爻撐着頭淡然道:“我怎麼知道,這毒又不是我下的。不然,你問問她。”
極影在啃骨頭,突然被叫住,抹了一把嘴,答,“不能說的哦,就算是姐姐也不能告訴。”
祝爻一聳肩膀,“她也不知道,這你讓我怎麼回答,真是的。”
謝言知固執地道:“你肯定知道點什麼?”
祝爻擡頭望了望房梁,思忖良久,“讓我想想哈,我猜......這毒是這對夫妻煉的,為了試這個藥的藥效,他們下給了全城的人,包括他們的親女兒。這毒我看了,中毒的人和表面無異,不會緻命也不會有什麼損傷,但這是對普通人,要是用到那些人身上,這些年也是白修了。”
靈根是修士修行的根本,中了這毒靈根大概是保不住,這招比背後耍陰招還要陰毒。
那些人祝爻是半點也不想和他們扯上關系,一提到他們祝爻就頭疼,可是怕什麼來什麼,在她眼皮子底下都能發生這種事,是有多不把她放下眼裡,還有天道,她就說它怎麼會那麼急讓她管這出事。
看來無論什麼時候,修士永遠是天道眼中的掌中寶。
祝爻幸災樂禍地笑起來,自言自語道:“有些人是要倒大黴了。”
謝言知皺緊眉頭,把祝爻的話在腦子裡整理了一遍,“你來這裡不是來吃飯的?”
“當然不是。”祝爻否認道,把面前這道菜推遠了,“這菜是給人吃的嗎?喂豬豬都不吃。”
“那你還不是吃了。”
“你可以閉嘴了。”
“哼,你以為我很閑嗎,要不是有事走不開我早回昆侖山睡覺去了。”說着,祝爻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我是為了驗證一件事,白天來診的那些人所中的毒和這菜裡的毒是不是一樣。”
“那你怎麼知道是在菜裡?”
祝爻橫了他一眼,“瞎猜的。話本子裡不都是這樣寫的,在飯菜裡下毒。”
謝言知:“......”純靠運氣瞎猜嗎,可還是讓祝爻猜對了。
.......
昆侖山,大殿内。
“你到底是誰?”
黑漆漆的大殿内,白色的磚石上暗紅色的陣法緩慢地運轉着,細看陣法的走向,這陣法完全是逆轉的,陣法的上空有一隻青色的鳥飛在陣法的正中間,這隻鳥和青鸾幾乎一模一樣,不一樣的是,它暗紅色的眼睛顯得極為詭異。
這隻鳥發現了青鸾這隻外來人員,那雙極為詭異的眼睛轉了過來,把青鸾打量了一遍,飛近了去,反問,“我不就是你嗎?”
兩隻鳥近在咫尺,那隻鳥竟然在笑,青鸾氣的要炸開了,哪裡來的冒牌貨敢冒充它,真當它青鸾好欺負嗎?
就算這裡是幻境,它的投影也不可能是這麼個玩意,這一看就是入了魔的,區區一個魔物竟然在它面前放肆。
“去你的,就憑你也配冒充我?!”青鸾揮動翅膀,卷起的罡風劃破空氣直逼這隻“冒牌鳥”的命門,這鳥反應倒是快,一個低頭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