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被淹沒。

空曠的大廳裡不知何時有了水，從腳底開始，慢慢沒過腳踝，再到膝蓋……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的下巴已經觸碰到了水面。

哪裡來的水？難道他們想對我用水刑，直接淹死我？

這樣的狀态下行走有些艱難，我開始試圖遊起來。顧忌到法庭的人可能在周圍看着，我并沒有嘗試在水上行走。隻是當我遊起來的一瞬間，水面猛然上漲，迅速淹沒了我的頭頂。

我奮力往上劃，卻始終夠不到水面。

這是幻覺？但手裡的觸感，胸口的窒息感是如此強烈。但如果這是現實，他們又是如何引來這似乎能灌滿整個迷宮的水？

不再追求向上，我奮力向前遊着，試圖從牆壁上找到一些機關。

但随着我向牆壁遊去，周圍的牆壁也離我遠去……很奇怪不是嗎？但事實上，我現在就猶如身處在無邊無際的大海裡……

不對，這就是海。

海水散發着死氣的腥味，在我的胸口回檔，加劇消耗着我剩餘不多的氧氣。我迷失了方向，分不清上下左右，隻能在原地徘徊——我甚至都不能知道這還是不是原地。

冷靜，我必須冷靜。

我在海水中懸停着身體，以此來辨别方向的上下。然後，我向上遊去。

海面泛着光亮，一束束光折射下來，而我試圖夠到它們的末端。

距離不夠，還是太遠了。

我奮力向上遊，可肺中的氧氣已經所剩無幾了。我的眼前開始發黑，我的四肢開始顫抖，直到眼眶周圍的黑暗要淹沒它們——

——幾乎。

女人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隐約看到了她那如黑色海藻般在海中飄蕩的長發。她背對着我，我看不見她的臉。

男孩推着我往上，他說：“【】，你要好好地離開這啊。”

我扭頭看去，卻隻看到了黃披風的一角。

離海面越來越近了，而我也因為缺氧瀕臨休克……

……回去……

我好像聽見誰在說話。

……回……孩……

你是？

……我……

你在說什麼？

……

my son……

我睜開眼。

-

達米安有那麼一瞬間想殺了面前的男人。

林肯·馬奇，最近埃默爾一直在接觸的男人。達米安認為或許自己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埃默爾的提議，他還是太松懈了，以至于竟然連對方都能騙到他。

在蝙蝠俠用通訊告知所有成員埃默爾失蹤了之後，達米安第一個就是去找林肯·馬奇。他敢肯定，埃默爾這幾天這麼明目張膽地去看望對方，其他的家族成員估計也在心裡把對方記上了小本本。

但有些事情隻有他們三人知道。

“埃默爾在哪？”

在辦公桌後面的男人似乎并不意外羅賓的到來，“埃默爾也跟你說了是嗎？原來他隐瞞我的是這一點。”

“你知道我是誰。”達米安通過對方的話，心裡有了些不妙的預感。

“嗯哼，正如我知道蝙蝠俠是誰——”林肯的話音還未落下，就躲開了向他襲來的羅賓飛镖，“呼，好險。幸好我提前穿好了動力裝甲，埃默爾真有先見之明不是嗎？”

這也是埃默爾設計的一環？

達米安皺眉，這下他真有些看不透埃默爾了。他厲聲到，“他跟你透露了什麼？”

林肯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樣，“嗯……平行宇宙？”見達米安一臉的不相信，林肯表現得十分真誠，“是真的，他隻告訴了我這個。”

達米安看不出對方說話是真是假，林肯在這方面表現得滴水不漏。但不論如何，找到埃默爾才是首要任務，“我再問一遍，埃默爾在哪？”

“他在迷宮。”

“迷宮？”

見達米安似乎是不知情，林肯忍不住笑出聲，“哈哈哈哈……他真是大膽，算上蝙蝠俠，他把我們都耍的團團轉。”不過笑歸笑，林肯還是很會看臉色的，不然他也爬不到這個位置。趕在達米安真的暴怒之前開口，“如果你去了韋恩塔，那麼他應該跟你說了另一個地址？”

提到這個，達米安的臉色也沒有變好，“他騙了我，那裡什麼都沒有。”

“不，羅賓。那裡就是入口，隻是要用特殊的辦法進去。”林肯擺擺手，“我可以帶你進去。”

“……你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