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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此地無銀三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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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黃的銀杏葉從身後飄落到身前,腳步在它上方停下。

江原川垂眸看了眼,挪開腳從右側繞開大步向前,衣袂飄然,身形随着無限拉長的街道模糊遠去,滿樹金葉被猛起的風搖曳,像是對他的漠視不滿,嘩啦啦落了滿地撲向他——他被這陣背後侵襲的風環抱住了。

江原川不得不裹緊衣服,側身朝後看去。走過時平靜的街道短短幾秒就鋪滿了落葉,各色交織在一起,就像秋天最後一首訣别的詩,想什麼都告訴你,什麼都留給你。

天色暗得很快,江原川知道自己應該回家了。他回過身,身上的葉子也随之落下,風沒有停,那些旋飛的葉子環繞在他身邊,叫他再也不能繞開。

“哥,他咋一直站那兒?”

警局門口,警察小李伸長了腦袋看着遠處的江原川,問道。

“誰知道呢。”他旁邊的警察正翻看筆錄,搖搖頭随口應道。

“哦……欸哥,他走了!”小李又道。

“知道了,”小李旁邊的警察拿文件夾敲了下他的頭,“祝導那邊也快來了,快進去。人每次來都盯着他看。”

兩人往警局内走,小李撓撓頭,笑道:“他好看嘛,我還沒見過這種類型的男人,唔……感覺都能說是美人……嗷!”小李抱住頭,“打我幹嘛!”

“打你不務正業。你到底是人民警察還是外貌協會會長?”

“我是外貌協會的人民警察!”

“……”

電梯似乎出了故障。

江原川看着黑掉的顯示屏,無奈轉身拐入樓道。樓梯道的感應燈一層層亮起,走到四樓時他忽然停下,擡頭看了眼上方還黑漆漆的樓層,又回頭看了看走過的明亮,忽然沒了回家的興緻——他住的樓層是十一樓,真要走上去耗時耗力,但這不是最重要的——他沒找到那個房子可以稱為“家”的任何證明,即使打開所有燈,卻仍舊是一片沉寂黑暗。

可是又能去那兒呢?

江原川歎了口氣,垂下眼簾繼續拾階而上,身後走過很久的燈又滅了,黑暗從身後悄無聲息侵襲而來,一層一層,像是蟄伏待發的毒蛇,信子都要舔舐到他的腳踝……

十一層燈亮。

江原川推開防火門,通道口的風吹得他一激靈,忽然間如有所感地猛轉過頭,樓梯間的燈都滅了,過道的燈光将他的影子打進去就和裡面的黑暗融為一體,他攥緊了把手,警惕地回過身緩緩關上門,過防火門右拐就是他住的地方,江原川稍稍定下心,挪動腳步要走開,距離門徹底關閉僅剩那微不可見的幾毫米,光線越縮越小,豎直尖銳射進樓梯間,宛如門後的毒蛇睜開眼睛,瞳仁直勾勾鎖定他。

江原川心砰砰直跳,猛地松開手,防火門因慣性迅速關閉——砰!

刹那間門後一隻手拽開門迅猛強硬地抓住江原川的手腕将他整個人拉到門後!

“唔……!”江原川被那人捂住嘴,拼命掙紮卻隻是被禁锢得更緊,昏暗中他的眼睛盯着面前之人,那麼明亮。

似乎是被他的目光刺痛了,那人手上松開些,抵住江原川将他往牆角欺壓,在江原川再次掙紮時突然捏住他的下巴逼他擡起頭,黑影逼近,掐着他臉頰的肉嘴唇嘟起,江原川已經感受到熱氣噴薄在他臉上,他呼吸加重,卻沒再掙紮,安安靜靜站在那兒,但來人的嘴唇卻在離吻上隻有毫厘的地方停下,好半天也沒再動。

兩人就這樣靜止,好像有誰給時間按下了暫停鍵。

“小煜。”

扣住他的手忽然洩了力,松開手後退一步,樓道燈蓦然亮起,江原川擡眼,撞上姜煜黑沉的目光,他們再次清晰暴露在彼此眼中。

秒針轉動。

*

[鈴木大人:一切都好。]

闵莜看着任沉木回複的字,眉頭微微皺起,真的不是他嗎?自己眼花了?還是他不想告訴自己?要不要直接問?會不會不禮貌?

闵莜在屏幕上戳戳點點,最終還是發了出去。

[MY:我進醫院那天看到個人還挺像你的……沒有别的意思,就是問問()]

任沉木垂眸看着信息,胸脯随着喘息一起一伏,手指扣在輸入框,不知該怎麼回,正思考着,屏幕又滑動一下。

[小怪貓影:哈喽?還在嗎?]

闵莜看對方一直沒動靜,以為自己問錯了話,畢竟誰喜歡被人追問是不是進了醫院啊?他又想起第一次在門口見任沉木那次,他對這類事情是真的很敏感,就算是真的說不說也是人家自己的自由,這樣一直問是不是太冒犯了?可是,可是他又覺得,現在已經不是那時候了,出于關心多問幾句應該也不會……

[鈴木大人:在。]

[鈴木大人:是我。]

還是承認了。

任沉木有種大石落地的感覺,那種順着尾椎骨攀爬而上的酥爽,又一次這麼這麼清晰地感受到,從闵莜那裡感受到——赤裸又痛快。

[。:沒多大事,已經快好了。]

任沉木補充道。

[小怪貓影:哦……那就好。]

[小怪貓影:居然真是你。]

——這條發來還沒一秒就被撤回了。

[小怪貓影:我的意思是,祝你早日康複,希望你以後都健健康康的。]

任沉木莞爾,回了個“謝謝”。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得更清楚些。

[。:其實還是之前那個老毛病,這幾個月事兒有點多忘了複查的事,加上用眼過度才導緻複發。不過不必擔心,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說起來還要謝謝那個鄰居大叔,是他把我送到醫院的。]

[。:也謝謝你。]

謝我什麼呢?闵莜看着那幾個字愣神,他不就是問了個朋友都會問的問候嗎,做的都沒那個鄰居大叔多。而且,任沉木……不是很逃避眼睛的事嗎,為什麼要跟自己說得這麼清楚?像……解釋一樣。難道是他看到了撤回的消息覺得自己太敏感了?可是自己不是在怕他敏感嗎?但話又說回來,自己這樣小心真的合适嗎?敏感的人覺察到别人的可以照顧反而會更不自在吧……

闵莜看着自己吊着的手臂,想到了抓小偷受傷後搬走那天——其實他本來沒什麼搬走的想法,是大楊先提議的,自己開始也表示沒必要,影響不大,後來是發生了什麼自己松口的?哦,好像是大楊提起了任沉木,說他這樣免不了麻煩鄰居,與其勞煩任沉木,還不如回學校也更方便和……放松?他都覺得新奇,大楊對這個提過幾次的鄰居比自己還上心,同時也确實被說服了一些——那是他第一次以一種剝離身體置身其外的角度去審視自己一些難理解的心理和行為。

[鈴木大人:?]

*回複“小怪貓影:哈喽?還在嗎?”

闵莜眨眨眼,沒有回這條,而是——

[MY:我有時候覺得很神奇。]

任沉木呆住,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發這句。

[。:什麼?]

[小怪貓影:和你的關系。]

這是什麼意思。任沉木的心好像一瞬間被關進了鐵匣子,四壁都是冰冷的,跳也不敢跳。他還沒想好怎麼回複,對面就發來了一條60秒的語音。他點開,闵莜的聲音透過屏幕在空曠的病房響起。

[小怪貓影:我暫時還沒厘清思路怎麼跟你說,就發語音吧,想到哪兒說到哪兒。我覺得我們的關系很奇怪,我不知道該不該用“奇怪”這個詞,但是目前沒想到更好的,當然,也絕對沒有貶低的意思。]

[我說奇怪,說我們的關系,是指距離。我其實很搞不清這種距離,就像這段關系,有時進展得很快,有時候又很慢……我還記得第一次在醫院見你,還有第二天和你道歉時,你漠然着一張臉,好像對什麼都滿不在意,好像誰也走不近。]

那是他們離得最近的兩次。闵莜也在聽自己的語音,他試圖将那天想的一切複述出來,然而這實在是很有難度,是睜眼就醒的夢,揮手就散的霧——最近的兩次,卻也是距離最遠的時候。他其實不太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樣子,那時隻覺得是平靜生活一段尴尬的小插曲,他想,任沉木也和自己一樣,不會放在心上,誰也不會記得。

[發現你是新鄰居的時候,你沒有看到我。]闵莜這裡笑了一下,很狡猾,[就是在醫院陰差陽錯的那天晚上,你開門的時候,我在你身後。真是驚呆了,上帝是個好編劇……可是第二天找你的時候,你好像不記得我了。]

不對,任沉木睫毛的陰影投在下眼睑,不對,他記得的。

那個平常的清晨,那個匆忙闖入又離開的人。

[你真的好冷淡哦,我以為我們永遠也成不了朋友,或者哪怕是熟一點的鄰居。那兩次我就覺得……還是不要和你有太多接觸好,你不喜歡被打擾,我也很怕熱臉貼人冷屁股。]闵莜的聲音很平靜,又似乎帶着一點點微弱的責怪,[但是我不想對做錯的事逃避,所以那天下午還是敲響了你家的門。我當時想的是,管他三七二十一,道完歉,那就是我們最後一次接觸。]

——語音到此結束。

是嗎,他們居然差點有了“最後一次”。可是怎麼會呢,那天是他第一次做了那個噩夢後卻沒被困住,他滿腦子都是——是嗎,道歉就這樣嗎,他還會來嗎,明天?後天?大後天?為什麼跑那麼快,自己還沒說原諒呢。

任沉木雙手掩面,康複的雙眼好像又陷入了黑暗,那雙明亮的、如同歐泊般的眼睛在他眼前眨呀眨。

嗯……那時候應該笑一下的,很多下……第一印象怎麼會變成這樣?任沉木咬着唇有些懊惱。

咻——

又一條語音。

[小怪貓影: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誰曉得你下午突然變了樣。]闵莜的聲音含笑——他記得那天下午,很清楚地記得,冷冰冰的木頭臉打開門時居然眉眼帶笑,甚至先發制人把他的節奏都打亂了,還進了他家,還聊了那麼多計劃之外的話,還,還發現了一隻小貓!

任沉木卻覺得一點兒也不“突然”,好像就是他在刻意等待,他還不清楚為什麼就夢想成真了。果然不隻那樣,也不用太久等待,他聽見了敲門聲,打開門,闵莜就出現了。

[我在想,或許你記得那天吧?嚴格來說那天傍晚才是我們真正意義上第一次見面,我們聊了很多,天都黑了,颠覆了我對你之前的刻闆印象,沉木,]任沉木的心跳在這裡漏了一拍——[你真像個小朋友。]

闵莜說到這裡大笑了幾聲,[當然不是說你幼稚,雖然但是有那麼一點兒吧,一丢丢。我發現你……你并不冷漠,連外殼都不是堅硬的,更像巧克力脆皮,太有趣了。所以我放棄了進門前那個想法,我想,我要扒開那層脆皮看看裡面是什麼,聽起來是不是很邪惡?]他又開始壞笑。

任沉木也忍不住笑了,對,超級邪惡的小貓。

[那次是我感覺距離很近的一次,心理距離……我以為是個很好的開頭。]

難道不是嗎,任沉木不解。

[但是……也不能說不好吧,主要是我那段時間太忙了,我們沒怎麼見過面,本來就不熟的關系更加雪上加霜……]

胡說。

任沉木眉心蹙起,眼中是化不開的郁色。他們明明見了二十三次,十幾天碰見二十三次,還是沒怎麼見過面嗎?而且他們偶爾還會搭話,他隻是有些嘴笨,每次還沒說什麼闵莜就走了,但是闵莜每次打招呼他都有很及時認真地回應……

為什麼說不熟?那怎麼樣才算熟?

[然後就是酒吧那天。]闵莜繼續道,[天呐——!]他長長地喟歎,牽動任沉木的心緒也随之綿延,[那真是劃時代事件,是嗎?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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