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人墜樓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李迎無應聲回頭,鮮花跌落在地,他大步跑過去,确認墜樓的不是陳鏡,懸着的心才放下了一點,下一秒他呼吸一頓,不敢置信地罵了句,
“操!”
他擡頭看見了陳鏡就站在樓頂上。
他沒有絲毫遲疑沖上樓頂,一把将陳鏡拉到安全的地方,沒忍住爆粗口,“你怎麼在這裡?站在離這麼近的距離也不怕掉下去嗎!”
“你剛才看見掉下去的那個人了嗎?是不是就是上次你帶我去聚會遇見的的那個學長?”
陳鏡臉色蒼白,嘴唇忍不住地顫抖,還沒有從剛才墜樓的驚吓中緩過來。
“你沒事吧?”李迎無說了半天,才發現陳鏡臉色不對勁,“陳鏡,你怎麼了?”
慌亂的人群中有人快速的報了警,很快樓下就開滿了警車,他們圍起了警戒線,疏散人群,為首的尹警官帶着人到了樓上。
陳鏡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聽見警車鳴笛的聲音就捂住耳朵,躲在牆角一個字也不說。
李迎無什麼都問不出來,隻能将人摟在懷裡,盡力地安撫他。
“這位先生,請把這位同學交給我們。”尹警官亮了亮胸前的工作證,“我們需要把他帶回警局詢問。”
“他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我和他一起去。”
“可以。”
警官包圍着陳鏡和李迎無走下來,打開車門,他扶着陳鏡進去,又響起了鳴笛聲,他立馬伸出手捂住陳鏡的耳朵。
“該死,你到底是怎麼了?”
他本想和陳鏡一起進去,卻被攔在門外,“我們要做筆錄了,閑雜人等不得入内。”
“尹警官,他現在這個狀态,你能問出什麼?還不如找個醫生給他看看來的實際。”
“這是我們的工作,抱歉。”
門被啪的一聲關上。
李迎無氣得猛踹了兩腳門,最後被幾個警察拉着按在了座椅上。
“先生,請你冷靜一點,不要幹擾公務。”
他深呼吸了幾口,拿出電話打給陸百川,卻發現無人接聽。
李迎無抓了一把頭發,隻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這陸老狗,關鍵時候就不管用。
他從錢包裡拿出幾張票子,塞進警察的褲兜,“警官,裡面這個是我弟弟,你幫我多照顧一下。”
警察冷淡地推回去,“公事公辦。”
這邊行不通,李迎無在路邊打了輛車,朝着陸百川家開去。
他的直覺告訴他,現在需要去見陸百川一面。
門口的保安認識他,他露了個臉就放他進去了。
他從懷裡掏出前段時間剛從陸家順走的鑰匙。
找了一圈,沒找到人,反而遇到了陸夫人。
她懶洋洋地靠在軟椅上,花園裡放着一張精緻的中古風小圓桌,宋阿姨在旁邊為她填上熱茶和甜點。
今天的太陽和心情都很好,她也難得出來曬曬太陽。
“孩子,過來。”霍幼葵對着他招了招手,“宋嘉,給他也倒上一杯。”
“霍阿姨,我還有事情,就先不喝了。”
霍幼葵吹開一片浮在水面的綠茶,聲音慢悠悠地說,“百川,不在家呢。”
她将茶杯輕輕放到桌子上,擡眼瞧了瞧李迎無,“我想,你不差這一時半會吧?上次見面,我就想和你聊聊了,我這個身子骨,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到哪一天?”
李迎無眉頭微微擰起,随機又舒展開,眼底閃過一絲煩躁,很快就被笑意代替,隻能坐下來,“霍阿姨這是什麼話。”
“我聽說,雲大跳樓死了個學生,叫明恩。”
“霍阿姨消息很靈通,今天我就在現場。”
“好孩子?沒有被吓到吧。”霍幼葵拍了拍胸口,眉宇間有幾絲憂愁,“說起來,我和明恩,也算是有一段淵源。”
霍幼葵年輕的時候,也在雲大任教過,她帶過的最後一屆學生之中,有個叫明柏的。
明恩就是明柏的弟弟。
她偶爾會浏覽陸源的學生名單,看見明恩的時候,特别照拂了一下。
明恩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逢年過節都會來拜訪她,偶爾也會來陪她說說話什麼
的。
一年前開始,明恩就開始很少到陸家來了。
她帶着他去佛寺禮佛的時候,無意間看見他身上有傷痕,還有一些青紫痕迹。
“這個年齡的孩子,愛玩一點很正常,我本來也沒放在心上。”霍幼葵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開口,“可是後來,他突然哭着對我說,對不起。”
那天明恩跪在她面前脫掉了自己的衣服,上面新傷疊舊傷,他說自己實在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