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睿廷:“……”
他的命就不是命?
幸好,屋前一個聲音及時雨一般救下了他們:“方先生,弟子有要事禀告。”
方無傷人在原地,直起身傳聲問道:“何事?”
“近日來山下村落有多人無故失蹤,有村民看到冷非門的弟子曾在附近出沒。弟子們不敢冒進,便先前來禀告宗主。”
“你們做得不錯。繼續暗中查訪即可,不可與人産生沖突,退下吧。”
等到外頭的腳步聲漸失後,方無傷才又開口:“冷非門的行事作風,此前我亦有所耳聞。不過自從離月宗出事後,他們便沉寂了下來,如今卷土重來,恐怕來者不善。”
付雪竹蹙眉道:“他們如此行事,隻怕也是為了試煉溢靈丹。可是蕭宗主曾說,離月宗事變當夜,他已将冷非門内的溢靈花和種子悉數燒毀了。”
“怪不得。”溫睿廷的眼神驟然一變。
“怎麼說?”付雪竹好奇道。
“你可還記得冷未泫和尹苗?當初他們替府中夫人看診隻是順便,去百草嶺尋溢靈花才是正途。早知此物危害如此之大,我不該叫他們輕易得手。”他下意識攥了攥擱在桌上的拳。
付雪竹心中一驚,轉念一想倒是合理。既然溢靈花能長在離月宗的後山,又憑什麼不可能出現在别處?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溢靈花一日拔除不淨,餘燼恐生燎原之勢,悲劇定會再次重演。她心中一陣隐痛,面上仍安慰道:“此事非你之過。既然我們已經知曉他們的目的,這就是一場有準備的戰争。”
方無傷瞧見二人神态,心知他們早已置身事内。從前他樂觀地以為,隻要付雪竹能釋懷,能過去自己心裡的那個坎兒,加上有自己護着,也就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可現在的情況是,她在離月宗的這番出頭,或許已經使她自己成為了整個風暴的中心。
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她的決心。
方無傷露出一個夾雜着苦澀與欣慰的笑容:“有個消息,我本打算今夜過後再告訴你們,但現在看來,或許你們早有自己的打算。”
霎時,方無傷手上多出了一方紅紙。這是一封請柬,他把請柬從中間合頁處打開,擺在桌上,推至二人眼前。
上面的話語十分簡短:“請神女出山,三日後前往龍脊谷參加比武論道會。如逾期未至,冷非門派人來接。”
龍脊谷是冷非門的領地,正所謂先禮後兵,這擺明是一場不得不去的鴻門宴。
“我竟不知自己何時從妖女變成了神女。”
對方變臉的速度着實令付雪竹啧啧稱奇,甘拜下風。看來冷非墨對付她的想法有了變化,從滅絕計劃變成了“懷柔政策”。
方無傷說:“自冬日時起,雷隐峰中各處結界總有異動,凡所設障目之法皆無用處,有人監視我等已久。今日午時,我收到了這封請柬,看來雪竹醒後這幾日,他們就已得知了消息。”
付雪竹問:“您接下來有何打算?”
方無傷繼續道:“隐神宗此前從未出席過比武論道會,這次亦未在受邀之列。他們如今已對我有所防範,故特意将我等排除在外。你若不願,我也不會将你交出去。隐神宗的安危,本不該系于你一人身上。”
付雪竹搖搖頭,說:“您是一宗之主,豈能因我一人而置衆人于虎口?我想好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他們要請,去做做客又何妨,他們不敢殺我,而是隻想弄明白為什麼我還活着。如果能救出人來,阻止冷非門的陰謀,也算是不枉此行。”
溫睿廷立馬接道:“我也去。比武論道會這幾日人多眼雜,正是行事良機。既然他們當我們任人拿捏,那就讓他們看看,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方無傷哈哈一笑,初心不改地拿起烤串,一人一串塞進他們手裡,感歎道:“後生可畏啊。不過,吃飽了才有力氣救人。”
……他真的不是敵方派來的卧底嗎?這種敵我差距懸殊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除了這個,您就沒什麼有用點的建議了嗎?”溫睿廷問道。
方無傷想了想,道:“若非要說的話,那就多小心一下冷未泫吧。”
“他?”溫睿廷一臉嫌棄。
“畢竟在同輩人中,他可是你們最大的對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