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見是小齊,建武高興地說:“來吧,來吧。”
“我還怕今天星期天,”小齊笑着說,“你沒來呢。”
“剛打家裡來,”建武笑着說,“明天上班哩,早點來吧---你吃飯沒?”
“沒有。”小齊說。
“那咱吃啥?”建武問,“還吃方便面?”
“你這兒不是隻能做方便面?” 小齊笑着反問。
“省事兒呗,”建武笑着說,“不是你教我的辦法?”
建武到院子裡接了半鍋水,放到酒精爐上燒着,一邊問:“從哪兒來的你?家裡?”
“去看錄像了。” 小齊說。
“和誰呀?”建武問,“又是自己?”
“别人給介紹了個女朋友,”小齊笑着說,“第一次見,去看錄像了,看了一下午。”
“中!”建武笑着說,“哪兒的?”
“住的離你這兒不遠,”小齊說,“剛送她回家,正好拐你這兒。”
“幹啥的?” 建武問。
“一個老師吧。” 小齊說。
“老師?”建武贊賞地點點頭,“教初中的小學的?”
“好像是幼師。” 小齊說。
“長得怎麼樣?”建武問,“不賴吧?”
“一般,”小齊不太滿意地笑着說,“戴個眼鏡。”
“不才顯得文質彬彬嗎?”建武笑着說,“咋樣?還滿意吧?”
“總算個城市戶口吧。” 小齊說。
“你前面那個是農村的是吧?” 建武笑着問。
“現在還沒斷哩,”小齊說,“不想搭理她了,其實長得比這個還順眼兒點兒。”
“你把人家肚子搞大就不要人家了?” 建武笑着問。
“開始就給她說了,”小齊辯解說,“不會和她結婚,農村戶口誰要哩?”
“你說打個胎就那麼容易?”建武問,“可好找?”
“河師大門口都成了。” 小齊揚手指了一下,說。
“沒給你要啥手續?” 建武問。
“啥也沒要。”小齊說,“河師大女學生估計沒少打,應該就是為她們開的,好幾家呢!”
“才多少錢啊?”建武問,“三十?”
“兩鐘,”小齊說,“一種八十,一種三十。”
“啥區别?”建武問。
“誰知道,”小齊說,“沒做八十的,說疼的輕點兒?”
“胎都打了,”建武說,“那她還願意跟你?”
“前兩天還去找我哩,”小齊說,“帶了羊肉串---覺得沒意思了,跟個農村的耗啥哩,咱都二十四五了,該成家了。”
“下星期天是咱倆生日,”建武笑着說,“你二十五,我二十四。”
“下星期一塊兒過吧?”小齊笑着說,“我給今天這個女的說了。”
“她來吧?” 建武問。
“她說到時候再打傳呼吧。” 小齊說。
水快開了,建武開始撕方便面袋子。
“我去買兩根火腿腸,”小齊說,“再買兩瓶啤酒。”
“你去吧。” 建武說。
建武把火腿腸切到鍋裡,讓湯沸了一會兒,關了火,給小齊盛了一大碗,自己就着鍋吃。
這是新鄉近郊一個城中村的出租屋,十幾平方,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小齊把啤酒打開,兩人碰了一下瓶子,仰脖灌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