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整有零啊。” 小齊笑着說。

“剩這點兒老闆子了，”對方笑着說，“把它用了，以後就成套的拿了。”

“咋稱呼你？” 小齊笑着問。

“姓陳，”對方笑着說，“陳玉。”

等小霞把數碼管包好，對方笑着問：“多少錢？”

“給你一塊一，”小霞寫了個單子，笑着說，“批發價，一共一千六百二十三塊六，給我一千六百二十三吧。”

“給你一千六百二吧。” 對方笑着說。

“中啊！”小霞笑着很爽快地答應。

小齊把錢放進錢盒的時候，發現裡面已經有了一疊子錢，問妻子：“你剛才賣錢了？”

“李富義來了，”小霞笑着說，“總算給了他一百套。”

“咱今天賣了差不多一兩萬啊！” 小齊小聲笑着說。

小霞臉上也洋溢着滿意的笑容。

小雪隔着燕麗和小蔡，笑着問：“小霞今天賣了幾萬呐？”

“賣了好幾萬！” 小霞笑着說。

“好幾萬能掙幾千啊？” 小雪笑着問。

“好幾萬還不掙好幾萬吧？” 小霞笑着說。

小雪笑笑，不吭聲了。

“一圈兒都看着咱賣錢，”小霞小聲冷笑着對老公說，“都不吭，就她吭，還問掙多少錢，你說她缺心眼兒不缺？人家掙多少錢還給你說說？恁家成箱成箱走電解電容的時候，掙多少錢都給人家說說？真是神經病！”

“這貨一天就下去一半兒，”小齊對妻子說，“還得趕緊進啊。”

“可不是得趕緊進呢，”小霞說，“你現在就給廠裡下單子吧。”

小齊開始寫傳真，提起筆來，問：“要多少？還是一樣五千？”

“你就給廠裡說，”小霞說，“這兩種，每半個月，各給咱發五千，讓他們提前備貨，1.2的到了兩百，不夠，還得要，還有1寸的，讓他趕緊發。”

小齊發傳真回來，小霞正和燕麗說笑，看見老公，老遠就笑着說：“沒事兒了吧，老公，你看着櫃台，我去買件衣服吧？”

“買衣服你就買呗，”燕麗笑着說，“還征求他同意？”

“他是俺家領導，”小霞笑着說，“花錢敢不讓他點頭？”

“該花就花呗，”燕麗笑着說，“非賣錢了才讓花呢，不賣錢就不讓花了，啥領導啊？”

小齊尴尬地咧嘴笑笑。

下了班，路過菜場，老遠就看到炒雞攤兒紅火的爆炒場面和聞到飄過來的誘人香氣。

“咱吃炒□□？” 小霞笑着說。

她的聲音很大，引來旁人的注目和偷笑。

“你說話能不能注意點兒？” 小齊愠怒地說。

“咋啦？”小霞一愣，問，“我說啥了？”

“哦，哦，”回想了一下，小霞才笑着說：“我不知故意的，沒注意！”

“就跟你白天說話一樣，”小齊繼續生氣地說，“一點兒不過腦子！讓燕麗很花椒咱呢，啥賣錢了才讓買衣服，不賣錢，衣服都不讓買，跟咱多窮一樣！”

“話随口就說了吧，”一再被老公揭短，小霞有點兒惱羞成怒，說：“每句話說之前都想半天，累不累啊你活的？”

本來兩人停下車子，準備去買炒雞，一吵起來，小齊氣得騎上車子，頭也不回地先回家了。

小霞回來時，掂了一份炒雞，用個小盆兒盛了，打開塑料袋，對氣鼓鼓地坐在床上看電視的老公說：“來吃吧，功臣！”

小齊本想賭氣不吃，可實在經受不住瞬間在小屋子裡彌漫開的肉香氣，爬起來下床坐在了桌子邊，接過了妻子搡過來的一雙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