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常夏感覺自己的臉被一隻手托起，那隻手冰冰涼涼，貼在他臉上的溫度很舒服。

他忍不住貼着去蹭，被遞到嘴邊的那杯解酒茶卡卡地停頓住。

那茶“啧”了一聲，随後歎了聲氣。

沈绮眉眼不自然地把臉向一旁撇了下，下一秒又轉回來，對他說：“聽話，一會兒再貼。”

樂常夏耳朵邊酥酥麻麻，真聽話地喝了茶，向上看沈绮的臉，視線艱難聚焦在沈绮的鼻子上。

而後是沈绮的臉，沈绮的眼睛，沈绮被人好好打理過的發着光的頭發絲。

好看到他呼吸一滞。

“你……”樂常夏小聲嗡嗡，眼神裡醉意朦胧。

“什麼？”沈绮有些冷着臉，貼近問。

“……你長得真好看，沈绮。”

本來已經泛紅泛粉的臉上此時多蒙上一層羞澀，神色略顯花癡。

沈绮思索：“……”

很少有人在他面前誇他的長相，幾乎沒有。

樂常夏也不貼手了，就看着。樂常夏想，他其實也不是好人，他隻是喜歡沈绮這樣長得好看的，對吧。

他也是壞的人。

……

“我好看？”沈绮嗓音沉沉的，眉宇看起來仿佛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慢慢彎下腰。

樂常夏笑得眯了眯眼，上下晃晃腦袋，視線追着沈绮的眼睛，直至平視。

“那，要摸摸我嗎？”說完這句，沈绮忽覺别扭不對勁，

打補丁道：“摸臉。”

樂常夏眼裡水光閃爍，眼睛睜得大了些，明顯是有些心動。

一眨一眨，像是好奇想要試探的小貓。

沒過幾秒，他的手腕被沈绮輕輕抓住，手背上觸感溫熱。

沈绮帶起他的手，向上，慢慢地，慢慢地放到自己臉上。

沈绮的臉有一絲冰，比他的手心冰。

是他的手心太熱了，樂常夏心想。

樂常夏動了動手指，指尖碰到沈绮眉尾，眉峰處折線漂亮，每絲每毫的邊界都像是精工雕琢出來的。

再向下，向左，是眼尾。

桃花眼略長，眼尾處是雙眼皮點綴似的延伸，近乎完美般地收尾。

鼻子，鼻子也是無可挑剔。

再再下面，是嘴，嘴唇，粉紅色的。

他的大拇指正按在沈绮臉中央，蠢蠢欲動。眼神直勾勾地，絲毫不掩飾地盯着那兩瓣嘴唇。

他隻想用手碰一下的。

可下面幾秒，摸在沈绮臉上的那隻手被另一隻手完全覆蓋住，溫柔地，躁動地。

樂常夏眼前這張漂亮的臉，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放大，放大到隻能看見鼻子。

曾經他聞到獨屬于沈绮身上無名的微弱清香，此刻好不奢侈地就圍繞在他周圍。

一呼一吸間全部都是。

沈绮也像是被熏醉了一樣，醇香紅酒氣息也夾雜在裡面。

他讓樂常夏摸他，摸他的臉。

他去試圖用嘴唇觸碰另一對唇瓣。

這個漂亮的、乖巧的、小貓小狗一樣的醉醺醺的人。

所以什麼是喜歡呢？

沈绮，眼前的人曾經為了追你受了多少苦。

沈绮，你有想過嗎？

他叫自己，問自己，心口忽然發酸，他是不是已經開始喜歡了？

就是有了曾經無數人對他所表達過的那種情感。

嘴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一秒，兩秒，一下，兩下。

是柔軟的，也是滾燙的，刺痛的。

呼吸也一樣變得愈發滾燙，在他嘗試着踏出另一步時，樂常夏推開了他。

沈绮咽了下口水，身體裡某些異動已經開始承認，樂常夏是他男朋友，他男朋友是樂常夏。

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是結果。

不再是一時沖動做下的決定，不再是能夠随意敷衍推脫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