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第一次認知到。
“太熱了,沈绮。”樂常夏嘟囔着說,語氣軟的,但有一絲不滿,拽回了自己的手。
兩個人離得那麼近,呼吸又都那麼熱。
熏得他的臉要成油焖大蝦了。
樂常夏自己的心也砰砰跳得快,臉帶着耳朵一起紅。
迷迷糊糊的,好近,好親。
沈绮深呼吸了幾下,把一旁的窗子開大了些,拿起一旁溫熱的牛奶,回到他面前。
聲音微啞着說:“喝點牛奶。”
樂常夏腦袋發暈,垂頭朝沈绮身上靠,說他困,閉着眼。
手在下邊摸了半天,沈绮差點爆炸,但是他隻摸到沈绮的手,磨磨蹭蹭無聲無息地握了起來。
手被樂常夏握住的那一刻,沈绮要爆炸的心啊腦子啊,瞬間平靜下來。
他像是從狂風暴雨兩米高的海面上,忽然被拉回一潭溫潤的湖水裡。
他看向樂常夏紅潤的臉,輕聲問:“胃不難受?”
樂常夏在他胸口上方哼唧一聲。
大概是不難受,鐵胃。隻吃了蛋糕就喝那麼酒,喝醉後竟然隻是困。
但是也很好,樂常夏身體健健康康的,什麼毛病都沒有。以後好好保護就是。
沈绮把他抱到了床上,幫忙脫了鞋,把卧室窗戶關小了些。
他在一旁看了會兒,樂常夏真的困了,很快呼吸就平穩規律起來。
臉上的熱度也慢慢退去,大概是解酒茶起了效果。
剛要起身,床上響起了手機震動。沈绮從他褲兜裡把手機拿了出來。
來電顯示是“媽媽”。
拿手機的動作一頓,沈绮有些犯難。
算一算時間,樂常夏出門快一整天,晚上七點了沒回家,也沒給家裡發什麼消息。
人在他這裡,受了委屈,還喝得不省人事。
沈绮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思慮再三,他還是按下接聽鍵,要麼撒謊,要麼說實話,平安是一定要報的。
電話接通,媽媽溫梅的聲音傳出。
“喂?夏夏,出去一整天了,和同學還沒回家嗎?”
沈绮站起身,離床遠了些,說:
“阿姨您好。”
溫梅聲音停頓了兩秒:“你是……夏夏同學嗎?夏夏在你旁邊嗎?怎麼……”
“樂常夏……是說他和同學出來玩了嗎?”沈绮小心問。
“是啊……怎麼不是嗎?”溫梅被這正經的語氣懾住一瞬,心被提了一下。
“是……”沈绮也猶猶豫豫地說:“但是,阿姨您别擔心,是我帶他來參加一場宴會,宴會是盛茵集團蘇家舉辦的,地點在蘇家郊區别墅,您可以在網上查到一點這次宴會的相關信息。”
“啊……”溫梅和樂申東将将愣在對面,不知兒子所搪塞過去的這位同學身份竟然如此……
“他不能接電話是因為……在宴會上嘗了一些酒,不小心喝醉了,現在睡了會。”
沈绮繼續說:“如果阿姨您允許的話……他在這裡過夜也挺安全的……因為明天,明天還有行程,我們去一家私人山莊玩一天,您看可以嗎?”
“可……可不可以的,我們也沒太約束過夏夏,他答應你了?”樂申東在對面出聲問。
“答應了的,叔叔。”沈绮答。
“那我們确實沒什麼好管的,但是這位同學啊,我們夏夏的條件你大概也是知道的,普普通通靠成績考進學校的,家裡和你們差距太大了,很多事情你們都很平常,但是他都從沒接觸過的……”
“我知道,叔叔,樂常夏他其實懂得很多,應該不會被影響心态,他一直很踏實。”
“那倒是的,他多見一些世面、認識你們這樣的朋友也是有很大好處啊,我是想說你們的共同話題或許不多吧?”
沈绮沉默了幾秒。
“以後慢慢會有的。”
溫梅在電話那頭小聲說了樂申東:“嗐,人家孩子交朋友,你在這啰嗦呢。”
又對着電話:“這位同學,那你叫什麼名字呢?是幾班的呀?夏夏應該挺喜歡你的。”
“阿姨,我是五班的,我叫沈绮,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樂常夏的。”
沈绮難得一次好聲好氣對誰說這麼多話,耐心十足。
但話音一落,空蕩的房間隻聽得見呼吸聲。
電話還通着,卻忽然沒什麼聲音了。
對面的溫梅和樂申東都心裡一涼,腦袋仿佛被什麼敲擊了一樣,思緒發麻,一時說不出話。
沈绮補充:“我的普通信息,叔叔阿姨你們也都可以查到,查到的那個,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