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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以陽這次醒來數到5361秒時，“慕未清”來了。

突然打開的燈光讓他眩暈了兩秒，這才看見來人，還是同前幾次一樣，秾麗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神情，裴以陽也掩去思緒，擺露出那副溫和無波的模樣。

其實在她開燈的那一刹那，他在想，自己的眼睛是先會受到過多這樣的沖擊而失明還是精神先會在長期的黑暗中崩壞。

似乎每一種結局都不太好。

“吃飯了。”一道清冽的女聲強硬的打斷他的思緒。

裴以陽在聽到腳步聲時已經從床上坐起，從小的教養習慣讓他無法在有人來時還在床上躺着。

溫西甯進屋不出所料的看到他已經醒來，把飯拿出放在床頭櫃上。

“今天是紅棗薏仁粥。”她攪動勺子順口說道，“還有一碟小菜。”

“可以讓我自己吃嗎？”裴以陽照例問出這個問題。

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後就沒再說話，而是選擇平靜的接受，一口一口喝完她喂過來的粥。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溫西甯的行為吓到了他，這次吃完那股惡心感雖然還有，但是已經完全可以壓制，不會再失控的幾乎當着她面吐出來。

溫西甯喂過飯後，定定的看了裴以陽幾眼，手不自覺的摸上自己的耳垂，它的紅腫還沒有消下去，并且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一瞬間傳來的痛感讓溫西甯更加清醒幾分，收回落在裴以陽身上的視線，起身去洗漱間洗了把臉。

未幹的水珠中從她的臉頰滑落，一張桃花面如出水芙蓉般清麗靈動，隻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添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

裴以陽不知她要做什麼，隻能定定觀望，隻見她走過來站到自己床前，按下了鐵鍊的按鈕：“去洗漱。”

他動了動早已麻木的雙腿，起身時感覺有千萬根針紮在身體裡，深入骨髓。

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在地上，溫西甯下意識的收手要扶他，不過裴以陽不着痕迹的避開了她的手：“謝謝，我自己可以站穩。”

他說着手扶上床邊的櫃子，緩了幾秒才向洗漱間走去。

溫西甯沒覺得尴尬，反而覺得裴以陽讓她扶了才會不自在，她想着一會要做的事，沒忍住開口說了聲：“記得把牙刷幹淨些。”

在洗漱間的裴以陽瞬間明白她的意思，深吸了口氣往自己臉上潑了幾次水。

他想到出去可能面臨的事情，那股不适的絞痛感仿佛又要出現，麻痹着神經牽扯着他的五腹六髒讓着不禁皺起眉頭。

真是生平第一次有個人可以如此引起他的厭倦，是想到就會生理上反胃的程度。

“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

話音未落，裴以陽便從洗漱間走了出來。

溫西甯知道憑男主的聰慧程度早就可以猜出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也就沒再掩飾，直接開口：“坐到床上吧。”

說着把鐵鍊的長度縮短，讓裴以陽不得不加快腳步。

做實驗最重要的是要時時刻刻觀察實驗對象的情緒反應來記錄并探讨實驗是否成功，因此溫西甯并未錯過裴以陽臉上那一抹沒壓住的厭惡與惡心。

沒關系，她不在意，隻要對她不一直都是那副溫和禮貌的樣子就好。

在裴以陽坐到床上後，溫西甯也走了過去，伸手撫平床單上的褶皺就坐下。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裴以陽往後挪動了身體。

“我想，你知道我要做什麼。”溫西甯皺着眉頭回憶之前在電視劇裡看的情節，那些妖女去蠱惑凡人時的神态動作。

但不幸的是，近幾年來新生演員們演技一個比一個差，她們原本做的就不到位，加上溫西甯自己這平淡無波的語調，有一種光頭和尚穿镂空蕾絲跳女團的荒謬感。

她拍了拍裴以陽沒有帶鐵鍊的那隻手：“别掙紮了。”

裴以陽離奇的感受到了一絲長輩對晚輩的愛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