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西甯是洗過澡下來的,在床單換好後,她不顧裴以陽詫異的目光,直直走到床上躺下。
被子是直接把她卧室裡的那個抱了過來,早上剛曬的太陽,蓋着還有一股螨蟲屍體的味道。
見她這副決然的樣子,裴以陽有再多的話也咽在嘴裡沒說出來。
反倒是溫西甯看他一直神色莫名的站在那裡,開口:“你打算一直站在那裡嗎?”
“嗯,你睡吧,我今晚趴在桌子上就好。”他說着就坐到椅子上,大有一副真打算這樣做的樣子。
當然,溫西甯相信他真的做的出來。
“好吧。”她對着裴以陽搖搖自己手裡的遙控器,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眨,按下了收縮的按鈕。
鐵鍊縮回的速度極快,裴以陽毫無防備的被直接拖着栽倒在床上,椅子也被撞翻倒在地上。
“我說了,你不管再怎麼反對,最後還是得聽我的。”溫西甯下床把遙控器放到桌子上。
這句話像一盆涼水澆滅了裴以陽今天所有悸動,所有異常,光影落去,謝幕散場後她還是那個輕易操控别人人生的惡魔。
空氣中稀少輕快的氛圍消失,重新變得死寂。
他接受了她的安排,任命的躺回床上。
她跨過裴以陽,躺在了床内側靠牆的那邊。
在她躺下後,裴以陽原本緊繃的身軀更加僵硬,雙手貼合着身體盡力讓自己的占地面積縮小,扼殺所有碰到“慕未清”的可能。
溫西甯适應良好,累了一天的她躺在床上舒展身軀,絲毫不介意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
她側身對着裴以陽的那面,手強硬的抓住他的手。
裴以陽隻覺得手上突然覆蓋了一層偏涼的物體,扭頭一看,發現是“慕未清”的手,他掙紮着把她的手擺脫。
但是鐵鍊鎖在他的胳膊上,能活動的範圍實在有限,無論把手放到哪裡,溫西甯都會跟上來,然後緊緊握住。
“放手。”高燒下他的嗓音暗啞,不似平時那般清潤。
“再動,我就十指相扣。”溫西甯自動忽略他有些冷的語氣,湊近他威脅道。
熱氣撲灑在他的耳邊,裹挾着沐浴露的甜香,裴以陽的身體猛地一僵,不再掙紮。
他的手溫熱,牽起來像握了一塊暖玉,溫西甯閉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在身邊的呼吸聲變得綿長後,裴以陽小幅度的挪動自己的手,試圖把它抽出來。
他剛動了一下食指,溫西甯就有所察覺,撒開了他的手,翻了個身背對着他。
裴以陽悄悄舒了口氣,轉動有些發麻的手腕。
可下一秒,原本對着牆壁睡覺的人又翻了過來,一隻手摟住他的腰腹,頭抵住他的胸口,整個人鑲嵌進他的身體裡。
裴以陽倏地睜開眼睛,連呼吸都輕了許多,好看的眉毛皺成一團,低頭看着抱住自己的“慕未清”。
眼前的人面容恬靜,眉若春山,唇若桃瓣。
裴以陽腦子不可控回憶起一些場景,撇開了眼。他伸出食指,輕輕的搗住溫西甯的肩膀,把她往外面推。
溫西甯在睡夢中仿佛有所察覺,反而把他抱得更緊,像在發洩不滿似的,頭撞了一下他的胸口。
“唔...”她的撞得力氣有點大,裴以陽胸口傳來一陣悶痛。
緩了一會後決定換個方法,将身體小幅度的抽離,先挪動腰部,再把上半身往後側。
前半部分進行的很順利,可在他成功的前一刻,溫西甯不安分的腿跨在了他的身上。
前功盡棄。
裴以陽妥協了,隻能把自己想象成一個木頭樁子,一隻手挂在床頭,另一隻手安詳的放在腹部,祈禱這個夜晚趕緊過去。
第一次覺得開燈睡覺如此折磨。
最後不知道睜眼了多長時間,才昏昏沉沉的閉上眼睛睡去。
*
八點時,溫西甯準時睜開了雙眼,她感覺手下的觸感有點不對勁,軟軟熱熱的,還有些彈。
不對勁,捏一下。
手感有些好,再捏一下,怎麼突然變硬了...
“快放開手,不要再捏了...”頭上傳來一道悶悶的嗓音,帶着高燒過後的嘶啞,落入耳中酥酥麻麻的,說不出的蠱惑人心。
溫西甯擡頭就看見了一個“小紅人”,五官像隐藏在朝霞中的山峰,若隐若現。
她一下松開了手,這才注意到此時自己像一個八爪魚似的緊緊貼在他的身上,手還放在了不該放的位置。
有些尴尬,不過不要緊,她會裝。
她掩飾性的咳嗽兩聲:“大驚小怪什麼,從生理學上來講,這是正常現象。”說着伸手拍了拍他,“說明你身體很健康。”
裴以陽拿被子擋住自己,撲向溫西甯捂住她的嘴巴:“求你,别再說了。”
眼尾鼻尖一片嫣紅,聲音有些澀然,帶着幾分顫抖。
溫西甯看着他這副樣子,卻覺得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順着脊柱升到顱腔,綻放了一朵朵煙花,靈魂都有些戰栗。
——她竟然聽興奮了。
越是激動,她的表情就越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