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女十誡,斯蒂芬在島上就見識過隐德萊希的口癖了,便隻給她準備了面包。等着隐德萊希吃完了,她發現衆人都還在應付桌上的餐食,似乎是心事重重。
她想了想,道:“我想下海看看。”
紀事一驚:“您嗎?這太危險了,可不行啊。”
布蘭德也頗為不贊同:“你還是個小姑娘。”
卡爾多看了布蘭德很多次,倒底還是不敢說;斯蒂芬依舊在擦滿是油漬的嘴;而奧蘭多則在旁邊,默默注視着隐德萊希。
隐德萊希一個個看過去,開始娓娓道來,說出理由:“斯蒂芬是我們這裡最年長的,紀事是我們之中最年輕的,都是不能冒險的;而布蘭德,”她看向布蘭德,“卡爾多是不會想你下海的。”
布蘭德嗤笑:“倒是像被拴住了,”卡爾多扯了扯她的手,布蘭德沒有反應。
隐德萊希接着說:“布蘭德也不會讓卡爾多冒險的吧。”
布蘭德:......
“所以,隻剩下我和奧蘭多了。我會魔力,奧蘭多是騎——”
她還沒說完,沉默的奧蘭多突然發聲了:“那我下海。”
隐德萊希看向他,想了想,倒是沒有直接反駁:“我們先去船闆上吧。”
在船闆上,隐德萊希往兩人的腰間系上繩索。
邊系邊道:
“我的母親在筆記裡說,有人會躍向海底,她推測,海底一定有什麼東西。既然沒有方向了,不如賭一賭。”
奧蘭多擡手,以便她能更好地動作,他低頭看見她的頭頂,“好。”
隐德萊希弄完後,擡頭看了看騎士的臉,這張面容在光照下更顯透明,她皺了皺眉,突然想起曾經騎士的身軀曾經消失過,萬一海水中也有......
見少女盯着他很久,奧蘭多有些不自在,稍稍後仰了身子:“怎麼了嗎?”
隐德萊希一愣,回過神,說:“你拉着我的手。”
“!”奧蘭多眉頭一挑,但還是老實握上了隐德萊希遞上來的手,少女的手纖長,指節更是,在甲胄下,小。奧蘭多默默看着她把另一隻手放在他的手背上,然後雙手奮力拉的樣子,可他紋絲不動。
片刻後,似是知道了自己怎麼也挪不動他,隐德萊希放棄了,重新站穩身體後,道:“能不能試一試,拉一拉我?”
奧蘭多點頭,隻是用了一點力氣,就讓隐德萊希向他撲過去。
不過将要撲向他懷中的之前,騎士及時扶住了她的腰,沒有讓她因為慣性被硬甲撞疼了頭。
又站穩身體後,隐德萊希對着專注地盯着她看的奧蘭多嚴肅道:“很對不起,我拉不動你。”
騎士愣了愣,眨了眨眼睛,片刻後才終于是噗嗤一笑,爽朗的聲音傳到很遠,
“可惡,被他搶先一步了,”因為不放心偷偷跑來的紀事暗暗扯了扯餐帕,望着那位白發騎士的眼中仿佛藏了一把開刃的刀。
......
海水之下,是一座失落的遺迹。被沉在海水之中,長滿珊瑚叢,為許多魚類栖息的場所。
但隐德萊希再往深處遊,碎裂的石雕已經被腐蝕得不堪入目了,分不清原來模樣。
她看了一會便感覺沒有氧氣了,用魔法帶起自己浮上去。
船闆上的奧蘭多也在隐德萊希快要浮出水面前,注意到那泡沫波紋,也拉起了繩索,将她扶起。
回到船上的隐德萊希渾身濕透,紀事從另一邊給她裹上了毯子。隐德萊希勻平氣息後,望向紀事,似乎是有點疑惑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紀事沖她甜甜地笑:“布蘭德在教訓卡爾多,但他們你也知道,卡爾多越來越膩歪了,我在旁邊,真是!”她語調轉為高昂,聽起來頗為委屈,可對奧蘭多的神色那可有些沾沾自喜了,“真是!覺得單身之痛啊!”
奧蘭多扯了扯嘴角,知道的是知道你在說自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陰陽呢。
“這樣啊,”隐德萊希點頭,卻是自顧自地走了,她在想着事情,他們兩人都看得出來,自然也不敢打擾她,但是站在原地的紀事在隐德萊希走出很遠的時候,突然變了臉色,“哼,你居然真的讓女孩子下水了,還騎士呢。”
奧蘭多瞥了一眼她,也打算走。
紀事見狀更氣了:“你該不會不知道女孩子下水肚子會痛吧。”
她一說完,就看見那位白發騎士停了下來,并且轉身,幾步就急匆匆地奔到她的面前,她吓了一跳。
奧蘭多的眼神很銳利,一字一頓:“你說什麼?能詳細和我說說嗎?”
紀事癟了癟嘴,心裡湧上的情感很複雜,這位騎士因循守舊,物欲很低,一點也不想接受新事物,從篝火節她就看出來了,可是他卻因為隐德萊希的事情這麼緊張。
這人不會是裝的吧?
如果她說出去會不會對隐德萊希不利。
見她警惕地看着他,奧蘭多把手放在劍上,雙方沉默對峙許久,他突然自信一笑:“我知道了,是你對她下毒藥了。”
“啊?”望着騎士離去的背影,紀事突然覺得他大概、可能、也許不會傷害到隐德萊希,畢竟他的腦回路真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她歎了一口氣,片刻後才反應過來。
“等等,他往哪裡去了。
“好像是,隐德萊希的房間?啊,我被偷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