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琳娜忍笑，先是對騎士說，“你先下去，”見騎士不從，葉琳娜看向隐德萊希，騎士自覺下台了。

葉琳娜點頭：“隐德萊希呀，妮娜和科斯加是愛人呀。是要接吻的呀。你可不能還是用悲憫的表情看他，應該是崇拜的、含情脈脈的……聲音也要大一點。”

見隐德萊希懵懂點頭，葉琳娜轉頭看向多恩：“你的導師列賓和我是同鄉，要是讓他老人家知道他的愛徒——”

她還沒說完，多恩眯眼笑，嘴角抽搐：“好、的。”

葉琳娜點頭，不管他心理是不是在想該不該來，反正他已經答應了，答應了就得配合：“兩個主演要不要去熟悉熟悉，我記得你有一隻貓。”

“不行！”

“不行！”

兩道男聲同時響起。

衆人各看過去，發現他們兩個互相對視，一個比一個臉色差。

——————

隐德萊希現在很無辜，她不知道葉琳娜要他和多恩好好相處的意思是什麼。

她和多恩共處一室。

兩個人。

葉琳娜美名其曰：你們要好好相處磨合呀，你們是愛人，不是仇人，要是仇人的話，是演不好的。

然後，他們就被送到這裡了，隔壁能聽見其他劇組在彩排，隔音效果不好，噼裡啪啦，咚咚咚的，隻能大緻聽到是一些音樂。

多恩閉目像是睡覺，但是膝蓋上的手指一直在跟着音律敲擊，他是在欣賞，隐德萊希不好出聲打擾。可是她因為從來沒有接受過音樂藝術熏陶，聽了許久除了歌詞外，她什麼都不知道。

等到音樂停止了，隐德萊希覺得是時候開始說話了，可是直到多恩睜開眼，她才試着：“多恩？”

多恩看了對面的少女一眼：“還記得台詞嗎？”

隐德萊希點頭。

隐德萊希突然想起：“那天，你和斯蒂芬……”

多恩“哦”了一聲，仿佛才知道：“原來他叫斯蒂芬啊。”

隐德萊希有些驚訝，多恩的樣子是對斯蒂芬不熟悉，但為什麼昨天斯蒂芬一直和他說話，斯蒂芬不像是會對陌生人侃侃而談的那種。

在隐德萊希思緒的時候，多恩突然唱了剛才隔壁音樂劇的歌詞。

他聲音很低：“‘她從我的夢中醒來，那聲音在呼喚着我，呼喊着我的名字，是我又在做夢嗎？’”①①歌劇魅影

隐德萊希知道那是隔壁音樂的台詞。

隐德萊希：“是比較喜歡那部劇嗎？”

多恩點頭，他盯着自己的手：“不過我不認同主角的行為，有話不說，隻以為是的偏執，明知對方不會選擇自己，還硬是要她做選擇，這不是自取其辱嗎？甚至不和他意就毀滅，太幼稚了。”

多恩意在言外：“要麼自i殺，要麼殺人。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就是這樣。”

隐德萊希想了想：“應該還有救人。——‘我記得一切，一切，這些生靈的每一個生命都重新在我身上活着’。”

多恩擡眼看了她一眼，她正玩着手指，似乎心裡在糾結着什麼。多恩嗤笑：“‘怎麼個個都是精神病呢！怎麼到處都是戀愛呢……’”

隐德萊希一愣，擡頭看着對面的青年。

……

……

多恩留下這句話就出去了。一個人也沒什麼好呆的，隐德萊希等了一會，也出去。

一出去，不知是不是錯覺，還是因為他們在小屋子内呆的時間過久，詩會外現在已經圍了一大圈的人。不遠處，多恩抱胸聽着布朗的話；葉琳娜在用卡片通話；而就在小屋子旁邊，隐德萊希發現奧蘭多一直在等着自己。

騎士收起正在擦拭铠甲的手帕，先向隐德萊希颔首：“我看他先出來了。”

隐德萊希道：“抱歉，讓你久等了。”

奧蘭多輕笑，旋即一隻手托起隐德萊希的手，唇輕吻：“哪裡有呢，沒有的，沒有的。”

隐德萊希一愣。

——“大佬大佬！你看你看，就是這個語氣。”

——“作。”

“哇哦，”一陣陣琴音響起。

回頭對上吟遊詩人博耶塔似笑非笑的表情，隐德萊希竟一時之間忘記了自己身處何間了。

隻覺得臉逐漸漲紅，胸腔中的跳得很快，似乎很快就要跳上喉嚨口了。

她下意識抽回了手。

博耶塔看着騎士與隐德萊希錯開的手，神情憂傷：“隐德萊希，他忘記了，你覺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