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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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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青梣病了整整一周。

上次在G市複發時,他養了大概三天就能起身,這次過了三天,他甚至都沒有睜開過眼睛。帝都的局勢卻在這一周裡翻天覆地,驚人的消息一條接一條傳來,黎鈞也從S市趕來帝都,神色冷沉制止了姚維想要強行喚醒先生的做法。

兩人甚至還為此爆發了争執,一個是隻忠于柏先生的私人助理,一個是柏青槿留給幼弟協理公司的BI副總,姚維咬着牙說,陸少出事怎麼可以不告訴先生,黎鈞冷着臉毫不讓步,說他隻聽從夫人的命令,也隻關心小梣的安危。

他們接連吵了三四天,直到柏青梣終于從漫長的昏迷中醒來。蒼白的面龐大半蓋在呼吸面罩下,先生迷朦裡睜眼,身上酸疼得沒有半點力氣,半晌才艱難擡起手,将面罩摘了下來。

……這是過去多久了。

他怔怔看了會病房雪白的天花闆,恐懼瞬間侵襲而來,然後勉力掙紮起身,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黎鈞去為帝都最近發生的事處理善後,守在醫院的是姚維,他急匆匆趕來病房,喜悅溢于言表:“先生!您終于醒了。”

柏青梣張口想要問他幾天了,嗓子卻傳來熟悉的裂痛,意料之中的,他沒能發出任何聲音。他忍不住煩躁地皺眉,指尖用力抵了抵喉嚨,轉頭對姚維一個字一個字做口型:我昏迷了幾天。

“七天了……”姚維強忍心頭酸澀,他先倒了杯溫水,用小勺喂給柏青梣,一邊低聲道:“先生,您一會兒不要着急。”

柏青梣陡然擡起眼睛,眸光顫動,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扣住了姚維的手腕。小勺裡的清水灑在衣襟,他根本顧不得,沒有任何聲音地問:是不是……是不是出事了。

“先生,您、您千萬别着急,”姚維急忙道:“是方嶽言那個剛回國的兒子,在陸少喝的酒裡投放□□,當場就被帶走了。方嶽言也因為這件事被調查,現在還沒有出具體結果,他家好像涉及一條毒品走私鍊,但是很難抓到證據……陸老爺子心疼陸少,這幾天一直在搜查線索,您放心,這件事肯定能給陸少一個結果。”

其實整件事情遠比他描述的更兇險。

但姚維不敢再往下說,他忐忑地停住,柏青梣神色怔忡地看着他,容顔蒼白毫無血色。空氣有短暫的凝滞,下一瞬柏青梣蓦然彎了身形,手背用力抵着唇口,再度咳出了血。他咳得劇烈,卻發不出聲音,襯衣下單薄的肩背發着顫,驟然閉上眼睛,竭力隐忍什麼似的。

他從未有一刻如此時,這樣痛恨自己破敗不堪的身體。

為什麼非要在那一天發病,為什麼明明盡力而為卻還是來不及。

垂在被單的指尖顫抖着用力蜷起,咳意越壓越壓不住,甚至那雙秋水眸都有些朦胧濕潤了。他恍惚半睜開眼睛,渾身發軟沒有力氣,卻還要強撐着從床上起身。姚維慌忙近前把人扶住,先生難受得連坐都坐不住,眼尾含着氤氲潮氣,臉龐沒有一點顔色,指尖用力按着胸口,呼吸淩亂。

他勉力緩了緩,偏過頭看着姚維,一字字道,陸霁在哪裡,我去看看他。

姚維搖頭說不知道,陸老爺子好像把人藏起來了,他試着聯系過,卻沒能聯系上。

柏青梣閉了閉眼睛,他的眸光陡然變得冰冷。

……那我去見陸岱川。

——

帝都很久沒有掀起這樣大的波瀾了。

方家公子多年吸食□□成瘾,同時涉及毒品貿易,已經是足夠令人震驚的新聞。而他對陸家公子愛而不得,竟然發瘋到投毒誘吸,更是在圈子裡驚起千層波浪。

但整件事情說來也巧,陸霁和方韶久不見面,為什麼會突然應約;陸霁剛剛喝下溶毒的酒,不超過二十分鐘就引來了警|察,當場将方韶帶走,仿佛一切都早已安排好。

但即便這是刻意設計的局,方家和南美極端組織勾結也是事實。在陸岱川的暗中推動下,沒有給方家留下絲毫反撲的機會,警方展開嚴密調查。起初一周卻沒能查到任何證據,他精明得很,将所有痕迹都抹得幹淨。

好在沒過多久,這件事忽然有了重大突破。柏青梣攜衆多證據現身入局,鐵證如山形成嚴密證據鍊,足以将這個手握重權的帝都世家宣判死刑。

陸霁卻對外界的風雲一無所知。

那天他被緊急送醫洗胃後,陸岱川就将他關在了加護病房,派人看守,不容他私自離開半步。誤服□□的那天晚上,青年的确吃了些苦,但更難熬的是接下來長達十天的囚禁,沒有任何人告訴他外界情況,他快被自己各種各樣的猜想逼瘋。

方韶竟然是重度吸毒者,但也并非毫無端倪。他回國後的身體一直很差,顯然是因為被毒品掏空了底子,卻沒有人往那個方向想。經年吸毒的人大多精神癫狂,他種種不合理的行為也有了解釋,陸岱川的謀局也已經浮出水面。

被祖父置于刀尖之上成為誘餌,陸霁大概是傷心的,更多的卻是麻木。

他最擔心的是柏青梣。

那天他聽見先生在電話對面咳嗽不止,急忙從陸家開車趕來,打開公寓門已經是一小時後,客廳裡倒着兩隻行李箱,卻不見半個人影。陸霁止不住心向下沉,他再給柏青梣打電話時,卻怎麼也打不通。

他又一次找不到那位先生了。青年強壓着恐懼在公寓搜尋蛛絲馬迹,他發現了沙發旁的血、以及一支空空如也的針劑,大概是注射得太急,甚至忘了丢進垃圾桶。

陸霁從來沒有見過柏青梣身邊這種包裝的藥,第一反應是先生有病痛瞞着他,于是将針管收了起來。本想找人化驗一下藥物成分,卻不料兩天後方韶聯系他,請他去方家做客。

他拒絕了,既因為柏青梣在電話裡最後的囑咐,更因為幾日的調查下來,已經可以确定方家和MSJ存在利益關系。方韶突然約他見面,很可能是察覺到陸霁正在調查方家,保不齊他會做出什麼事。

方韶卻像是對他的拒絕毫不意外。

他在電話對面溫聲問陸霁,想不想知道柏青槿是怎麼死的;想不想知道,柏青梣為什麼會在四年前突然回國掌管BI,他的身體為什麼差到這種地步。

陸霁聞言怔住了。

……他想知道,他很想很想知道。

曾經他是問過柏青梣的,那位先生卻緘口不言,仿佛還分外惱怒陸霁探尋他的過往。陸霁将先生的抗拒看得明明白白,他向來恪守界限,從此再也沒有問過。

可他心裡始終都是疑惑的。

圈子裡那些關于柏家姐弟的傳言,他自然也聽了不少。以前半信半疑,見到那封郵件過後,陸霁心中已經信了八分。他不知道該如何當面詢問柏青梣,方韶這裡卻不失為一個突破口。

于是他去了,于是他喝下了那杯酒。

酒裡是□□,和吐真類藥物不同,毒效立刻發作。幻覺鋪天蓋地而來,方韶趁機想抱過來吻他,陸霁将自己咬得滿嘴含血,死死撐着一線清明,反手摔碎了酒杯,持着碎片逼在方韶喉嚨。

若不是警|察來得很快,他恐怕真的要壓不住情緒,直接紮了下去。

方韶被當場帶走,陸霁也足夠狼狽,警車蜂擁而來,他在最盡頭看見了陸岱川。老爺子慢慢走過來,神情自得,他拍了拍陸霁的肩膀:阿霁,做得很好,這次辛苦你了。作為你聽話的獎勵,下個月就回ICPO吧,随你玩一段時間。

……聽話。

陸霁努力睜大眼睛,勉力強撐着瀕臨到極限的神智,不可置信擡起頭,盯着他的祖父,血緣最深的親人。

——幕後的布局者。

他猛然想起那天晚上,柏青梣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讓他聽話。

電光火石之間,一切串聯成線。

原來,那位先生去德國,親身涉局,不管不顧與方家為敵……

其實全部是是為了他。

擋下那些陰暗不堪,辟給他一方淨土。

他卻躲在蒼柏之下,兀自猜疑彷徨,緊緊抱着自己的影子不肯放手。

——

門外傳來腳步聲,陸霁回過神來,他猛然從床上坐起身,望向牢牢閉鎖的房門。

青年的聽覺很敏銳,這些天來周圍都是一片死寂,他跳下床跑到門邊,努力辨别外面的聲音。似乎是他爺爺的随身秘書,正在和誰态度恭敬的說話。陸岱川終于有時間來見見他了麼?陸霁眸色沉下來,忍不住冷笑了一聲,轉身去桌邊倒了杯水。

一會兒恐怕還有得吵,他先潤潤嗓子做足準備,不知道老爺子還會用什麼辦法來磨他。

陸霁積蓄出十足的氣勢,抱臂站在桌邊等,沒過一會兒傳來開鎖的聲音,然後門開了。他立刻擡起眼睛,毫不讓步地凝向門口,卻在下一瞬渾身僵住。

“你……”柏青梣被他的兇樣吓了一跳,不禁無奈道:“你這副樣子,是要撲上來打人麼。”

陸霁說不出話,一身戾氣轉瞬化為烏有,呆愣愣地看着那雙秋水眸,眼眶倏地紅了。

柏青梣轉身關上門,陸霁抽了抽鼻子,不管不顧地撲了過去,緊緊抱住先生的腰。懷裡的人卻像是非常虛弱,低低咳了一聲,被撞得接連退後幾步。陸霁心頭一緊,急忙松了力道,轉而把人護在自己懷裡,聲音哽咽地問:“你怎麼了?”

柏青梣阖了阖眸,靠着年輕戀人的懷抱緩了一會,失聲的症狀才剛恢複沒幾天,他開口的嗓音又輕又啞,含着揶揄的笑意:“你剛剛,是要打你爺爺麼。”

“我那天說……要和他脫離關系。”陸霁埋在他肩頭,聲音低低地說:“我以為是他終于有空來罵我。”

他不着痕迹地在先生衣襟抹了抹眼睛,然後擡起頭來專注地望着柏青梣。半個月的時間不見,先生又清減了許多,幾乎隻剩下一把伶仃的骨,容顔蒼白至極,仿佛冬日的大雪轉瞬就要融化殆盡。

這副樣子,看起來比胃出血手術剛剛結束時還要虛弱,陸霁下意識收緊了抱着先生的手,像是徒勞地握住什麼即将破碎的珍寶。

“别看了,”柏青梣微微側頭避開他的目光,在戀人越收越緊的懷裡掙了掙:“我有些累,你扶我去那邊坐會。”

陸霁匆忙應了一聲,勉強壓了壓情緒,俯身直接橫抱起先生,把人小心地放在床上歇着。柏青梣動了動卻沒有拒絕,他的确毫無力氣,前來醫院的路上都是姚維扶着,不然怕是走不到這裡。

他偎在陸霁的枕邊,按着胸口咳了兩聲,眸裡的水霧未散,已經擡起頭又望向陸霁,就像怎麼也看不倦一樣。其實青年的形容也足夠狼狽,他被陸岱川關在這裡,發型淩亂面龐憔悴,下巴上生着胡茬,簡直沒有半分陸少的風度。坐在床邊無措地任憑先生看了會,還是忍不住站起身:“我,我今天還沒洗臉……”

“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麼。”柏青梣輕聲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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