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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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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證的内容是什麼,不言自明。

黎鈞怔然低頭,目光落在桌面那一紙文件上。這三天來他一直守在柏青梣身邊,看着他步步籌謀,直至萬事落定,隻需等待明天批文下達,這場惡夢便能宣告結束。

卻不想真正的噩夢似乎才開始。

聯系方才從電話中聽到的隻言片語,寒意瞬間襲裹了他:“小梣,你難道要……”

他說不出那幾個字,聲音噎在喉嚨,哽咽難言,隻望着那頁文件接連搖頭:“這太突然了。”

柏青梣沒有解釋的意願,也沒有解釋的力氣。他捂着唇低低咳了兩聲,喉間血氣橫泛,擡手扯了案頭的紙巾捂住口鼻。這一咳就咳了許久,好不容易停下來後,他将紙巾團在掌心,伏在案頭喘息。

黎鈞紅着眼睛上前欲扶,柏青梣側身想避,然而嘔心瀝血之人已經耗盡最後的力氣,肩膀僅僅輕顫了下,就無聲無息地昏迷在黎鈞懷中。

Cheney匆匆趕上樓,簡單檢查了柏青梣的狀況,沉默着沒有說什麼,隻是将人放平躺下來,連接好一應儀器,熟練地紮針輸液。

他做這些的時候神情一點波瀾都沒有,與其說是熟練,不如說是麻木,又或者用絕望來形容更為貼切。

旁邊幾人看得膽戰心驚,開口詢問,Cheney隻是沉默着搖頭,配好藥放在床邊的矮櫃上,按部就班地叮囑服藥流程。

走出房門時,他迎面正好看見陸霁。

青年輪廓愈加消瘦鋒銳,大衣潮濕,向他一點頭,匆匆邁進卧室。

Cheney沉默着走向落地窗邊,瀛庭外風雨依舊,壁爐單薄的火光飄搖,倒映在玻璃窗外,仿佛轉眼就要被風吹滅。

他望着陰沉沉的天色,學醫至今二十餘年,心境從未生過什麼波瀾。

然而此刻,他隻覺自己實在不像個稱職的醫生,卻又像是終于成為了一個真正的醫生。

醫不得的病,救不回的人。

這種無能為力是每個醫生終将面臨的必修課,然而若非至親之人,又怎能真正嘗到錐心之痛?

Cheney輕吸口氣,按在窗上的五指慢慢收緊,似想遙遙抓住那簇火焰,然而觸手唯有冰涼冷硬。

他沉默地想:可是這樣的錐心之痛,柏青梣早在五年前就已嘗過。

——

這無疑又是難熬的一夜。

大雨下了整日,入夜時柏青梣咳嗽着從昏睡中驚醒,蒼白的手下意識往胸口按,呼吸痛苦而費力。很快深紅的血霧染紅了氧氣面罩,守在一旁的陸霁猛地站起身來,雖然慌張,卻也早就知道了該怎麼做。

他将柏青梣扶着坐起來,摘掉面罩,懷裡的人用力抵着胸口,痛得身子窩起來,這樣的姿勢讓呼吸更加困難,他連咳帶喘,沒一會兒就徹底沒了力氣,搖搖晃晃地往陸霁肩頭栽。

陸霁沉默着把人擁住,感受着支棱的肩骨每一寸薄顫,他的心也随之顫動和痙攣,痛得眼前恍惚,隻剩下被單浸染的血色。

聞聲而來的Cheney調配好收縮血管的止血藥物,針尖紮進皮膚,他猶豫很久,又轉頭看向床頭擺着的止痛針。

“陸。”過了半晌,他出聲喚道。

陸霁回過神來,順着Cheney的目光望去,明白了他在遲疑什麼。

肺部有疾患的人最忌勞神過度,心緒起伏。當年柏青梣第一次毒發,就是因為兩台手術損耗太過。而這幾日他為了處理柏家的危局,勞累更勝彼時,牽扯肺部舊患是意料之中。

孔雀毒發的劇痛常人難以想象,沒有人知道柏青梣究竟有多痛,但他從未提過使用止疼藥。

因為他的精神狀況甚至不能承受任何鎮定藥物。

陸霁輕聲道:“他需要睡個好覺。”

他抱緊懷裡飽受病痛折磨、終于無力軟倒的人,咳嗽在藥物作用下止歇後,柏青梣就疲憊不堪地昏睡過去,按在胸口的手滑落,毫無力氣地垂在一旁。但肺腑的出血點還沒有止住,暗紅的血順着唇角緩慢而安靜地流下來。

然而哪怕失去了意識,他依然是痛的,很輕地顫抖,額角沁出冷汗。

Cheney的眼神有片刻放空,然後問:“為什麼?”

他問的不止是陸霁同意使用止痛針的理由,也包括這幾天柏青梣殚精竭慮,全然一副不要命的樣子,究竟是因為什麼。

前些天柏青梣瞞着Ellis去探視顧堯,回來後病勢加重,到底沒能瞞過Ellis。老先生眼見着心愛的學生這般糟踐身體,氣得轉頭就走,電話不接、短信也不回。Cheney在尋找老師和照顧師弟之間毫不遲疑選擇了後者,隻能在心裡默默祈禱老師不要發火太過。

其實他心知肚明,老師隻是想要一個答案。

而這個答案,不止是老師,他也同樣需要。

陸霁摩挲着拉住柏青梣滑落在身側的手,下意識握緊,又恐将人握疼了,很快就放開,隻虛虛地攏住他冰涼的指尖。

“青梣現在隻有一個心願,”他低聲說,“就是在這場風波裡保住柏家,将一切做好善後。”

“還有兩天時間,我怕他沒力氣走下去。”

Cheney沒有追問,也沒有反對,沉默着敲開玻璃管,将藥液吸入針管。

他說:“疼痛會減輕,但也不一定就能睡個好覺,精神類藥物會讓他做噩夢。”

陸霁笑了笑:“噩夢會散去的。”

他坐在床邊,看着淡黃色的液體推進血管,慢慢揮發出效力。窗外風雨聲依舊嘈雜,床頭的小燈散發出一圍暖色的光暈,陸霁出神片刻,将柏青梣的手放回被子裡。

在藥物作用下沉眠的人微微側頭,朝向陸霁的方向,眼眉蹙起,破碎的字音溢出唇邊。

陸霁站起身,向旁邊的Cheney苦笑:“在喊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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